“好。”商裕眼神闪了两下,终是点头答应。
虽然这是她自己求来的结果,但看他答应的这么干脆,程娇娥还是不免失望。不过片刻后,她就甩掉心中的不快,左右就算商裕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对方既然敢动手,必然安排好了后路。
到最后,也不过是推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顶了罪,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依旧毫发无损。
而现在程家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商裕再为了她大动干戈,只会让那些本就看她不顺眼的朝臣找到机会对她口诛笔伐。
何况,她半夜出宫本就解释不通。
“陛下,妾身还有一事请求。”想到明日要打的仗,程娇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商裕疑惑的望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朝中大臣皆为了我爹爹的事情争执不休,妾身想让陛下明日朝堂允我上朝,自证清白。”这件事,唯有她亲自出面,才能平息下来。
商裕不赞同的皱眉,想要拒绝,但对上她满是期盼的眼神,到底是点头答应下来。
程娇娥提在半空的心这才落回胸膛,面露倦怠。
太医这才在常德的拉扯下快步走进来,跪在地上给商裕和程娇娥请安。商裕立刻让他过来给程娇娥诊治。
片刻后,太医就收回手指,“娘娘没什么事,只是受惊过度,待会下官开几服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商裕舒了口气,让常德收了药方,领着他下去。
“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商裕是想留在这儿过夜的,但考虑到程娇娥这些日子对她的抵触,到底是没有强留下来。
他刚走,程娇娥便抵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着惦记早朝的事情,程娇娥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再度醒了过来,绿竹听到动静,立时推门进来,“娘娘可是渴了?”
程娇娥坐起身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五更天了。”绿竹笑吟吟的递过去一杯茶水。
方才那点子困意立刻被这句话冲没了,程娇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起身,“沐浴更衣。”
“娘娘,您起来这么早做什么?”绿竹不解的看着她。
“有一场硬仗要打。”程娇娥冷冷一笑,目光坚毅,走到梳妆台上坐下,望着额头上的伤口,低“呵”一声。
她的确不打算追究此事,但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伤口,今天可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外头的翠烟立时也跟着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药瓶,见程娇娥望着额头上的伤口发呆,还以为她是伤心难受,忙上前来,“娘娘,陛下昨儿刚走,便让常德公公送了雪肌玉露膏来,奴婢给您擦上,日后一定不会留下半点疤痕来。”
“不必。”程娇娥抬手挡住她的动作,“这伤口不用擦拭,你去打水来。”
翠烟疑惑不解的看向绿竹,绿竹轻轻摇头,她同样不知道程娇娥打的什么心思。
六更天的时候,朝臣应当都已经入宫,程娇娥掐着点来到宫门口,侍卫原不想放行,程娇娥也没打算自个儿出去,只将腰牌递给绿竹,“去,敲鼓。”
绿竹瞪大眼睛,“娘娘……”
程娇娥凌厉的目光霎时落到她身上,将她嘴巴里的话憋回去,绿竹咬着唇走出去,敲响登闻鼓。
金銮殿,一群大臣还在不断弹劾程家,猛然听到鼓声,皆是忍不住惊诧。
外头的侍卫快步跑进来,“启禀陛下,懿贵妃敲鼓鸣冤。”
商裕瞳孔骤然放大,一股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腾,见朝堂大臣都是皱眉,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他抢先开口,“宣。”
程娇娥自殿外缓缓走进,这儿一大半的大臣多是没有见过她的,只是听同僚说起商裕对她的宠爱,这才跟着一道弹劾。
此刻看到她,不免有些吃惊,在他们心中,程娇娥该是妩媚多姿,宛若妖精,故而才当的起妖妃的称号。
但现在走进来的人,眉眼明亮,姿态礼仪皆是无可挑剔,比之长安城内世家千金亦是不逞多让。一时间,大多数人心中都是免不了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妖妃?
程娇娥用余光瞥见他们面上惊诧的神情,迅速收回视线,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后跪倒在地,“陛下,臣妾有冤要诉。”
“胡闹,简直是胡闹,后宫妃嫔,怎可上朝堂来。”首先反应过来的安平侯当即怒喝出声。
一众大臣这才惊醒,立时附议。
程娇娥抬起头,不卑不亢的望向安平侯,“侯爷,本宫虽是后宫妃嫔,但更是天奕子民,心中有冤,如何不能过来喊冤?”
安平侯没料到她这般伶牙俐齿,一时哑口无言,心中暗恨,以往她在安平侯府都是安安静静的,倒是自己小瞧了她。
“你有什么冤屈?”商裕看着她噎的安平侯没话说,唇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忍着笑,故作威严的道。
程娇娥刚要开口,安平侯立马给站在身后的臣子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站出来。
“皇上,贵妃娘娘此言不无道理,只是寻常百姓要直达圣听,需受三道刑罚才可,贵妃娘娘既然要诉冤,也该照着此例。”
商裕眸色渐深,目光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扎,“依你的意思,懿贵妃该受什么刑罚?”
虽然察觉到商裕的怒火,对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懿贵妃身份尊贵,自然不可和寻常百姓相比,但最为简单的仗刑还是不可免,否则未免让天下百姓寒心,最重要的,若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