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件衣裳而已,不能证明,他的宅子里搜出这样的衣裳,山贼就是他安排的。
几个箱子而已,不能证明,他的宅子里搜出镶嵌了珠玉的箱子,那箱子就是北燕使团丢的财物。
深吸几口气,镇国公竭力镇定。
“尚书大人仅仅凭这两样东西,就能断定,找到了第一批山匪?”
指了地上的衣裳,镇国公道:“这种粗布衣衫,许多下田干活的老农,经常穿,算不得什么罕见之物,怕是不能以此断定,这就是山匪的吧。”
顿了一下,看了北燕三皇子一眼,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北燕此次带的礼物,箱子上并无北燕标识,尚书大人又是如何通过箱子就断定,那是山匪抢劫的北燕的东西?”
北燕三皇子跟着道:“这次运送东西用的箱子,的确是无北燕标识。”
刑部尚书奇怪的看了北燕三皇子一眼,转而朝皇上回禀,“陛下,臣之所以肯定那些箱子就是北燕的,是因为北燕那个三品文官他自己说的。”
镇国公……
北燕三皇子……
“臣已经查过,十里铺那个宅子,是镇国公的私产,因着此事涉及山匪又和镇国公有关,臣不敢贸然继续查,故而带着东西进宫,来求陛下示意,不曾想陛下正要召臣进宫,不知是何事?”
苏清便道:“今儿下午,你遇见福星了?”
刑部尚书忙朝苏清一拜,“说及此,臣还要感谢王妃,若非福星帮忙抓贼,臣还不能发现藏匿山贼衣裳和赃物的宅子。”
镇国公……
北燕三皇子……
皇上一脸饶有兴趣,“怎么回事?”
整件事,皇上原本就是站在看戏的角度在处理。
现在,戏越唱越大,而且按照目前的节奏,简直把镇国公直接下狱的可能都有。
他怎么能不激动。
要不是北燕三皇子在,皇上激动之下,都想搓搓手了。
太后不是他亲娘,镇国公就不是他亲舅舅。
熹贵妃之死,太后是罪魁祸首,镇国公也脱不得干系。
他不能杀了太后泄愤,难道还不能杀了镇国公为母报仇。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喜闻乐见镇国公倒霉,谁让他把持朝政那么多年!
公仇私恨,都有。
“启禀陛下,今日下午,臣按照查到的线索,去十里铺追查山匪一事,恰逢有小贼鬼鬼祟祟跟踪臣,臣命人抓捕他,谁知他武功高强,正好福星路过,出手相助,哪知那小贼竟是刺伤了福星,逃跑了。”
“福星身上有任务,臣不敢耽误,便自行带着人去追那小贼,就见那小贼进了一座宅子,那宅子,便是臣后来找到这些东西的宅子。”
镇国公……
小贼?
什么小贼?
那宅子自从他买下来,就没人在里面住!
“按照尚书大人的意思,那小贼功夫高强,连福星都能刺伤,你们又是如何进了他藏身的宅子,还顺利带出这些东西的呢?”北燕三皇子不解。
福星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他只是刺伤了我的手臂,我却揍掉他半条腿。”
北燕三皇子……“你只是被刺伤手臂,他却伤了半条腿,那他是如何跑掉的?”
福星又翻个白眼,“因为我军务在身,不能耽误时间去继续抓他啊,伤了半条腿,足够刑部衙役自己抓他了。”
刑部尚书点头,“确实如此,若非福星出手,我们不仅抓不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小贼,更找不到那个宅子。”
说着,刑部尚书朝苏清感激道:“福星不愧是跟着王妃的,沾染了王妃祥瑞的光泽。”
镇国公……
北燕三皇子……
苏清客气道:“好说,好说。”
语落,刑部尚书继续向皇上回禀。
“陛下,臣虽然抓住了那个小贼,但臣疏忽,让他咬毒自尽了。”刑部尚书一脸愧色。
皇上冷眼看向镇国公,“如何解释?”
镇国公慌忙道:“陛下,刑部尚书大人所言之事,臣一点不知情啊!臣在十里铺是有个宅子,可那宅子之前是臣一个妾室娘家兄长的,后来他兄长搬到京都住,宅子就过户给臣的妾室,宅子基本就是个荒宅,并无人住。”
顿了一下,镇国公狐疑揣度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或者,是山匪瞧着宅子长久无人住,将其作为匪窝了。”
镇国公迅速的将自己撇清干净。
刑部尚书则道:“陛下,第一批打劫北燕使团的山匪,很是奇怪。”
“哪里奇怪?”皇上道。
“他们打劫了北燕使团的财物,那些箱子的锁,却是完好无损,可见箱子并未被打开过。”
刑部尚书一脸疑惑。
“山匪打劫,不就是为了财物吗?怎么东西打劫回来了,反倒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另外,箱子上镶嵌了许多金银珠玉,那些东西若是扣下来,能值不少银子,他们竟也不看在眼里。”
皇上转头吩咐福公公,“抬一只箱子进来。”
福公公领命,北燕三皇子胸口紧了一下。
苏清觑着他的神色,眼底闪过笑意。
箱子只是普通货商走货的箱子,不过因着表面镶嵌了珠玉而显得与众不同。
一共两把锁。
一把明锁,完好无损。
还有一把,是明锁之下的暗锁,需要触动箱子上特有的机关才能启动,看样子,也是完好无损。
皇上朝北燕三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