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照顾了韩宫大半夜,待得天微微亮,看韩宫有些好转,方才放心。x23u下了客栈楼梯,叮托店小二送点稀粥上来。转身却见昨天持剑的那伙人俱下了楼,便微微一侧身,让了过去。那叫作十三的女童见着他,一脸活泼的望着他:“大叔,小郎君还没起床吗?”韩忠如实道:“我家少公子昨日感了风寒,身体不太舒服”“啊,小郎君生病了?重不重?”“早晨有所好转,歇息会应该无碍?”“那让他好好歇息,等他病好了,要给我牵小毛驴呢。”“十三,莫乱说”那为首的中年汉子望着十三一脸头痛,实在是拿这个师侄没办法,一脸歉意的对韩忠说道:“小孩子童言无忌,还望莫见怪,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请向小郎君问好”“对对对,我们要去看小秃驴,等他病好了,我们和小秃驴一块玩”“十三!住嘴”一行人向韩忠施了个礼,便告辞了。韩忠回住处时,还听见那十三嘟囔道:“那潘家庄的二公子要拜大秃驴为师,那他就是小秃驴嘛!”
晌午,待得韩宫烧退却,二人带了些干粮,牵了小毛驴,继续前行,只是韩宫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韩忠却不敢久留,昨日才到一会,便出了这么多事,他暗暗道:但凡沾了这江湖两字,莫不是煞气忒重?他却想着,这一路再也不要与这些江湖汉子打交道。
从江宁至京兆,自是水路比较方便,韩忠带韩宫离开江宁时,并未多想,只想者带韩宫快点离开江宁,如今到了这个镇子,看到附近河流,方才想起,“我莫不是老糊涂了,放着好端端的水路不走,牵头驴走甚陆路。”韩忠向路人打听到,小镇前边便是泊船处,往来客商的船只都停在那,若是运气好,遇到了前往京兆的可一同搭乘,即使没有去京兆的,也可先到安庆,再转向京兆。此地是安庆与江宁互通的必经之地,若有停留,必在此处停留。
二人到了小镇前方,果然见到许多船只,一打听,果真有去京兆的客商,那客商姓秦,韩忠与那客商商量到,能否捎带商也是爽快,自是一口答应道,捎带他二人却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伙食的费用得他们自费,韩忠这次长了心眼,生怕遇到郑老汉那样的人,只是说,先付个定金,待到京兆自是不差他们一分钱,那客商见他二人老弱,也不怕他二人赖账,也无不可,更何况,这一老一小,能吃他多少饭菜。商量妥当,那客商便让船工安排他两住处。
二人方才收拾妥当,询问道:“秦老板,何时开船”,那秦老板回到:“马上就开船,今早出江宁耗费了许久时间,耽搁不得”二人听得快要开船,便安心坐着,只是那秦老板仍在抱怨着:“大伙一路上都小心了,也不知道哪个杀才干的那杀官的勾搭,耽搁我老秦做生意,今早出江宁城门却是查的演的紧。”韩忠听得那句“杀官的勾搭”却是心里猛地一突,他二人昨日一大早出的城门,也未听见哪个官员出什么事,今日只隔了一天,江宁便发生了这杀官的事情,韩忠预感到,这事多半和自家老爷有关系。韩忠将韩宫安顿好,出了船舱,寻了船工,打听到:“方才听到江宁发生了这杀官的事,老汉却是好奇,不知到底是何事?”那船工道:“具体何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今早出门时闻得有贼人劫狱杀官,官府四处捉拿贼人,往来客商俱要接受检查?”
“那不知为何要劫狱杀官,莫不是这官是个狗官,弄了一桩冤案出来?”
“冤不冤案的谁又说得呢,也只有那被杀的官和那贼人说的清,你说是不是?”说完,那船工便乐呵呵的笑起来了
韩忠打住心里的着急继续问道:“那不知被杀的官是何人?”
“是何人便不清楚了,咱大宋的官那么多,哪个记得住他们的名字,好像听说是个通判什么的”
韩忠听得“通判”二字,脑子一阵嗡嗡晃,江宁府的通判自是韩易了,他紧盯着那船工,干涩的眼神吐出干涩的话语:“你可记清楚了,却是那通判?不是在晃我?”
那船工被他看的发麻,“您看,我这晃你干嘛?大伙俱说是那通判得罪了贼人,遭了罪孽,府上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了,听说那尸体也都被烧焦了,不知造的什么孽呵”
韩忠听得那船工如此说,只一阵失神,脑子一片空白,喃喃道:“被烧了,被烧了,烧干净了,被一把火烧干净了”那船工后边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全身好似着了火一般,满腔的怒焰在胸膛咆哮着:贼老天,你何其的不公!大宋那么多的贪官不去烧,偏偏去烧一个清正的官;贼老天,你何其不公!那贼人犯了事你去惩罚,却让那贼人杀了捉拿贼人的人;贼老天,你何其不公!我家公子敦厚善良,你却让他自小孤苦无依靠!一时间,竟然泪如雨下。
那船工只当他没见过世面,受不了那杀官被烧的场景,只是宽声安慰道:“您老也恁的莫怕,我在这江上跑了不下几十趟,也听闻那些贼人也是讲规矩的,那些事,犯不到咱们身上去,那些贼人要抢财物,也只有抢那富商和官老爷去,你我穷苦百姓,有几个铜钱让他们抢,再说这大宋的官那么多,那天不死那么几个,估摸着这底下的官都盼着这上头的死呢,不死他们怎么升官,您说是不是?再者说了,这大宋的官死了,这官家都不曾难过,你我难过个甚事?”
韩忠喃喃道:“官家不曾难过那是因为给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