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色事君2019-06-12一个时辰之後,鸿胪寺少卿段文楚、京兆府少尹秦守一、主掌六扇门的刑部侍郎冉祖雍齐至程府。
京兆府法曹参军独孤谓,人称独孤郎,长安城有名的美男子,六扇门得力干将——这会儿被打得鼻青脸肿。好歹程府的人没给他上绳索镣铐,算是留了一份体面。
来的都是副职,程侯作为正主也没有露面,代表程侯出面的是中行说。终于有机会能使上这个杠精,程宗扬很满意。中行说也很满意,觉得自己状态非常之好,临场发挥能力也正值巅峰。自己估算一下,差不多能到九十九分,扣一分以示谦虚。
“此人不仅窥视侯府姬妾,而且一路尾随,图谋不轨。其行止——”中行说阴沉着面孔,严肃地说道:“极其变态!”眼看年节将至,就要放假了,又闹了这一出,而且还撞上这杠精。段文楚只觉得心累,还不得不配合着,把场面戏给演全了。
他又惊又怒,拍案道:“竟有此事!”说着转过头,低声道:“秦少尹,你看此事……”秦守一心里骂道:幹你娘!要不是你们鸿胪寺拿着卫公的面子求过来,鬼才理你!这会儿出事了,就把锅往我这边丢?
秦守一不动声色,转头对冉祖雍道:“冉侍郎,你看……”冉祖雍心里也窝火,独孤谓是我们刑部六扇门的人不假,可他是你们京兆府死皮赖脸借调走的,这会儿想起我了?
他转头看着独孤谓,“独孤参军,你来说说吧。”独孤谓对上面三位大佬无语了。我来说?我说个屁啊!这事不都是你们他娘的安排的吗?为这破事我过年都在加班,还挨了一顿胖揍,我容易嘛我?
“这厮目光很闪烁啊。”中行说道:“莫非还有隐情?”中行说往後一靠,翘起脚道:“吴将军,不如把这厮带回洛都去审审。”吴三桂还没开口,来自鸿胪寺、京兆府、刑部的三位副职便齐声道:“使不得!”中行说细声细气地说道:“那你们也给个章程啊。唐国京兆府的官员尾随我家主公的内眷,打的什么主意啊?”都说到京兆府了,秦守一不能再装残疾,他左右看了看,“诶?独孤郎,你不是放假了吗?”独孤谓咬了咬牙,“是!两日前就放假了。”秦守一呼了口气,“不是我们京兆府的差事啊。”冉祖雍咳了一声,“临近年关,能有什么公差?哎?我记得有个案子,是你在处置的吧?”独孤谓心领神会,赶紧道:“回上官,在下就是在追查那起案子——被误会了。”段文楚精神一振。好!水搅浑了!
“什么案子?说来听听。”独孤谓道:“数日前,有贼人夜半时分,在宣平坊北门外杀人,并将死者面皮剥下,下手极其残忍。在下奉命追踪此案。”“这可是大案!”段文楚肃容道:“京师重地,竟有贼人半夜行凶,手段极为残忍,性质极其恶劣!独孤参军,一定要把案子办好!办成铁案!早日抓到贼人!还我长安朗朗天日。”秦守一道:“段少卿说得非常好,我再补充几点:一是工作要细致扎实,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二是要把百姓安危放在首位,长安城人口数百万,治安向来是我们京兆府工作的重中之重,万万轻忽不得;第三,要加强学习,提高工作能力,改进工作的方式方法,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有,一定注意安全。”行啊,给你们树个杆,你们爬得还真快。
冉祖雍一边腹诽,一边和颜悦色地说道:“公家差事,千头万绪,工作中难免会受到种种误解,甚至一些突如其来的人身伤害。我时常告诫六扇门的同仁,一定要能忍住委屈。要宽容,要大度,要反躬自省,要多查找我们自身能力的不足……”好不容易等他们一套戏演完,中行说打了个呵欠,“带回洛都吧。”三人齐声道:“使不得!”“奇了怪了哈。”中行说阴阳怪气地说道:“数日前北门外的凶案,办官的官差净盯着我们程府的姑娘?我们侯爷刚来两天,人就在教坊门前盯了两天。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们侯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是你们大肆传扬的好不好?当街足足叫了半个时辰,教坊的姑娘们连琵琶都不弹了,尽听着你们在门前叫嚷抓了cǎi_huā贼。
段文楚语重心长地说道:“独孤参军真是办案,绝非偷窥。”“是吗?”冉祖雍道:“确凿无疑!”秦守一打哈哈道:“误会,都是误会。”“呯”的一声,中行说把茶盏往案上一摔。
“不好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闯进来一头面带青斑的巨兽。
青面兽口鼻喷着粗气,血盆大口一开一合,“琳姨娘上吊自杀了!”厅中众人呆了片刻,然後“轰”的一声站起身。从段文楚到冉祖雍,一个个觉得膀胱发紧,尿意直蹿後脑勺。
独孤谓面色发白,忽然叫道:“不对!我盯的是蛇夫人!什么琳姨娘?我压根儿没见过!”此言一出,厅内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是的。我在六扇门的卷宗里见过她。对,是画像。是个女贼,手上有人命案子……”“是是是,都是江湖传言,没有证据。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吧?”“谢谢!谢谢!”“长安?是,我在长安遇见她,因为她是女贼——这句不要!”“……一时心动,就暗中盯上她。”“是的。我错了,画像当不得准……不对!跟画像没关系,是我鬼迷心窍。
都是我的错。是我见色起意,我认罪……”“我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