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玉天卿视线内,北止尧拎着一只山鸡回来。她当即笑得开怀,眼睛弯成月牙状。从他手中接过山鸡,利落的拔毛,去内脏,待都做完,将鸡肉串在一根木棍上放到火上去烤。
北止尧看着眼前女子,寻常女子对如此血腥之事,避之不及,偏偏她倒好,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燃烧的火苗给她白皙的面部染上一层晚霞之色,她不时翻动着木棍,让食物烤得更均匀些。香气扑鼻,她将木棍递给北止尧,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包,灵巧的手指捏起一些雪白的盐粒,洒在食物上。
“你以前,经常烤肉?”以她往日的尊贵身份,应当是不用亲手做这些。
玉天卿道:“看别人做的,看也看会了。”她前半生是孤儿,三餐露宿,饿极了,连老鼠肉都吃过,直到去了孤儿院,情况才改善一些。她细密的睫毛扑闪几下,眼神盯着那个白色布包,神情多了一丝落寞。
北止尧了然,那个布包定然是阿依莉的手艺:“等回去后,我同你一起,去祭拜阿依莉。”
玉天卿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将烤的焦香的鸡腿递给北止尧,自己也拿了一支鸡腿,边吹边吃。
待吃完了烤肉,北止尧将洞内的干草拢起,勉强凑做睡塌。两人躺上上面,听着“滴答”的雨滴声,宛若夜幕中奏起的怡人曲调。
北止尧枕着手肘,姿态闲适说道:“你如何从山寨逃出来的?”山寨的密道,他都派人查看过,没有她的任何踪迹。
玉天卿望着洞顶出神:“本来我是被一道门困住的,但我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便顺着密道一直往外走,到了一道瀑布处。我跳到水中,辗转来了这个山洞。”如若不是提前看过北止尧的沙盘,她还不敢确定,瀑布下到底是何处境。
聊着聊着,突然传过来轻柔的呼吸声,借着微弱的火光,北止尧见身旁的人安然熟睡。他顿时心念微动,将她柔软的手摆放在他腰间,两人一同睡去。
第二日一睁眼,玉天卿便见一双熠熠生辉的瞳眸正在盯着她,她见自己的一支手搭在他腰间,双腿还夹住他那双大长腿。她顿时闭上双眼装睡。
北止尧靠近她的脸,清润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住,让她无所遁形:“卿卿。”
他晨起稍带慵懒的声音,像是醉人的玉兰花在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人微醺。玉天卿先是从双颊,再到耳后,被一团团粉色云霞罩住。她坐起身胡乱说道:“快起来,回军营了。”
北止尧极不情愿的对她伸出一支手,玉天卿毫不犹豫的去拉他,却被他一下拽倒在地,撇见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
他修长的食指在她白玉般的面庞上抚过,像是细细的雨丝般,轻轻柔柔。她抓住他手,正色道:“回去了。”
北止尧只好起身,见她走路仍旧一瘸一拐,猝不及防的将她横抱起来。玉天卿吓了一跳,见他面上是一抹揶揄的神情,她双手牢牢圈住他脖颈。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一次被扔下呢。
出了山洞,雨后的阳光极为灿烂。风桀带着一群护卫,守在洞口处。那群人见北止尧出来了,全部将头低下去,动作出奇的一致。风桀眼神看天,暗自懊恼自己来的太早了,刚刚将军和王姑娘的动静,咱们可是全都听到了!
玉天卿懒得管那么多,将脸埋入北止尧怀中,反正在所有人心中,她和北止尧早就发生了什么,就让他们随便去猜好了!
雨后的山路有些泥泞,北止尧和玉天卿改道另一条小路,待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突然出现一片青砖瓦房。玉天卿顿时明了:“这是西廖村?”山匪终于剿灭,想必村民们以后再也不必担心生计问题了。
北止尧从袖中拿出一卷纸,递给一旁的凤桀,风桀立刻骑马进了村子。原来是来送信的,她差点忘了,有一个叫李小沫的女子临死前交代过他们。
他们此刻正处在路口处,与他们对向而来的是送葬的队伍!北止尧一夹马腹,朗朗乖乖让开了道路。
玉天卿眯起眼睛,眸中神色仿若碎了冰霜一般阴冷。村民们越来越多,几乎将他们围成了一圈。
“今日死的这位,是被狗贼柳颐贤抓到山寨的柳儿。”
“遭山贼侮辱,还有脸回来。如今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啊!”
“是啊,要是我家女儿,我定也要让她服毒自尽,以保名节。”
.......
这些村民穿着朴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双眼睛泛着些混浊之色,说出的话语却仿佛地狱中的魔鬼一般,冷血愚昧!
北止尧握住她手,纤长的手指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慢慢合拢,他手心内不凉不燥的温度传来,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温暖而有力量。他轻声道:“坐好了。”
待到正午,终于回到军营。
北止尧抱着玉天卿跨入军帐,却见一个招摇的红色身影负身而立,那人转过身来,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多情而又迷人。他道:“白日青天,搂搂抱抱,知不知羞?”
北止尧将玉天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玉天卿冷哼一声:“要你管!”晋墨尘这毒舌的功夫,赶上金羽光了,这两人倒是般配的很。看来上次在将军府中,北止尧和晋墨尘是达成了剿匪的共识,如今才出现在这里。
晋墨尘也冷哼一声,便和北止尧讨论起了军情,不再理会玉天卿。玉天卿心内记挂着元砚知,一瘸一拐的走出军帐,帐外的童珑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