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戒严搜查一个叫红英的女子。
根据郭家两个老人的回忆,红英的相貌也画了出来,贴在县衙门口。
“不要抱太大希望,此人未必是自己真正的相貌。”罗凡劝慰愁眉苦脸的麦县令。
增寿冷笑:“麦县令怕是心有戚戚吧?”
“大人这是何意?”
“呵呵,你自己琢磨去吧。”
这时候已经到了正午,麦县令又命师爷安排午膳。罗凡说:“随意吃点家常小菜就好,我们在家中食不厌精太久,出来吃点山野风味才是最好。”
柏师爷摇着扇子走进来,看到衙役抬着尸体出去,吓了一跳:“哎呀,这是……怎么死人了。”
顺子嘲笑道:“柏师爷,你这一觉都日上三竿,我们爷……额,还有副使大人方才是做了件好大的一件事呢,真是了不起,可惜,你没看到咱们爷刚才多威风。”
增寿干咳一声:“嗯,顺子,其实我只是做了一点微末的贡献,而已,而已。”
“不是我起晚了,是那位……九小姐的嬷嬷和丫鬟有点不对付,我安抚了好一阵,都说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你们可晓得,我一早起来就面对将近二百只鸭子,现在脑子还是嗡嗡响呢。”柏师爷捏着长须,语气充满劫后余生的幸运。
“娘们的事,婆子丫鬟不听话,拖出人打死就是,哪里用得上你去调解。”增寿皱着眉头,心想昌平公主真是太坏了,路上还给安排了这等欺主的刁奴,一定得找个机会将那俩娘们甩掉了才是,否则这一路上怕是要被她们拖累。
增寿这样想着就看着丫鬟捧着茶盘过来,说麦县令去安排饭菜,这次要麦太太亲自下厨呢。
“不会是做广东菜吧?”增寿笑嘻嘻地问。
丫鬟放下茶碗,抬眼看到一张漂亮异常的面孔,立马红了脸。
“不是的,我家太太是苏州人。”
“哦,是苏州人啊,看你长得这么俊俏,是不是也是苏州人啊。”
增寿故意逗那小姑娘。
丫鬟不敢抬头,声音像蚊子一般:“不是的,我就是香河人。”
“我听说你们这香河馅饼很有名,你会不会做馅饼呀?”
增寿还是不放过她。
罗凡干咳一声道:“你过去告诉麦县令,家常菜即可,不要多麻烦。”
“是,大人。”丫鬟抱着托盘匆匆跑了。增寿埋怨道:“就你怜香惜玉,爷累了一上午,逗个小姑娘怎么了,找乐子啊。”
“你和她身份天壤之别,不过是萍水相逢,你非要逗她调戏她,若她对你真动了心,从此以后就不满现在生活,渐渐心生怨恨,这又何苦来着。”
罗凡说的很是坦然,增寿一愣:“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意有所指,莫非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宅门里的事情不外乎如此,就怕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对啊,罗将军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别说宅门,就是勾栏那些女子也是如此,不过是玩玩,一旦生了别的心思,那真是要人老命,依我说这女子……”
“啊,老爷不可。”一声惊呼打断了柏师爷的经验之谈,罗凡是武将反应迅速,以为是那天圣教残余袭击县衙,脚尖一点就往内宅跑。
“哎,你看这人真是脚底抹油,那是内宅,内宅,你往内宅跑什么。”
罗凡进了内宅,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刚才奉茶的那小丫鬟看到他过来,抓着他袖子哭道:“大人,我家老爷和太太,打起来了。”
罗凡和增寿同麦县令虽然是昨日才相识,但接触下来发现此人就是个书生,温文尔挠馗之气,不像是能对妻子动粗的人,且昨天他们也看到麦氏夫妇感情甚笃,怎么能打起来。
这时麦太太尖叫着从厨房跑出来,她三十来岁的样子,秀美的脸上淌着血,额角一个很大的伤痕,像是被碗砸的。
增寿笑道:“麦县令,好没意思,不想给我们做饭明说便是,何必打太太出气,你心眼没这么小吧?”
麦太太跑出来,见两个钦差都进来了,捂着脸咬着牙,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罗凡知道事情一定有原因,便冲到厨房,看到里面狼藉一片,麦县令坐在地上,一身水,脸色苍白,眼神迷茫。
“太太说亲手做饭,老爷就过来帮太太择菜,不知怎地就打了起来。”
小丫鬟大概吓坏了,抓着罗凡的衣角抽抽噎噎。
“身为朝廷命官,你这样成何体统,竟然殴打妻子,就不怕被参治家不严摘了你乌纱吗?一屋都扫不好,如何能管理一个县?”
罗凡义正言辞指责道:“还不快点起来换身衣服,再向太太赔罪。
麦县令像是没有听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害她,为什么害她,骗了我这多年,你如何忍心。”
“害谁?”罗凡莫名其妙。
“看来麦县令想起很多往事,那个长美人痣的女子,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依我看,是过去的老相好吧。好啊,你身为读书人,竟然流连秦楼楚馆,和烟花女子私定终身,麦县令,我看你道貌岸然,想不到一肚子男盗女娼,现在被人揭穿了,竟然对自己妻子施暴,你还算个男人吗?”
增寿指责麦县令,看到他身后那个白色影子不住摇头,像是痛苦至极。
“不好了,太太,太太上吊了。”
小丫鬟脸色惨白,双手在空中挥舞,手足无措到极点。
麦县令立马站起来:“娘子娘子!”踉跄着往外跑。
增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