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姑娘不但主意正,连脾气都跟自己一样执拗。
沈明慈犯难地说:“你这意思是,我要不上大学,咱俩就彻底没戏了?”
林多多迟疑了下,心里擂着小鼓说:“是。”其实学历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学四年能磨练沈明慈的心性,打磨他骄横固执的意志,断了他走歪的发财路。
沈明慈从裤兜里掏出根烟,咬在唇间,神情严肃地背靠着墓碑,沉默了。
依何淑娴现在的势力,他想要上大学回京都,必须得过她的手,向她低头。
为了这个小姑娘,值得这么做吗?
十二岁时,何淑娴抛弃沈伟山,带人亲手砸烂沈家的画面,还深深烙印在沈明慈心头。
此仇,非报不可的。
沈明慈良久没有言语,林多多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她既后悔,又不后悔。
如果沈明慈的喜欢不过如此,她不过是他未来计划里的一小部分,圈的一块自留地,那就说明他们俩前世无缘今生无份了。
终于,沈明慈开口了,很淡的一句话,“手帕你留着当纪念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把烟揣起来,双手插兜,转身走了。
尚且年轻的肩膀微勾,脚步踟蹰,每一步都很沉重,却是头也不回。
看这意思,是拒绝了。
林多多失落地攥紧手帕,自嘲地笑自己傻,为什么就不懂,在沈明慈心目当中感情不过如此,他自个儿的仇恨和前途事业,才是重要的。
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跟他又错过一生一世。
这个时代信息不发达通讯全靠吼,再加上夏桂芝和那只无形的手从中作梗,两人一旦分开,就很难再联系上了。
林多多觉得,她的情意,必须得让沈明慈知道。
冲动之下,林多多紧走几步,大胆地从后面抱住沈明慈的腰,她喉头哽咽地说:“沈明慈,衣服你拿着,我对你的心意不变,还有,我在我的未来里等你。”
小姑娘柔软的身体起伏不定,猫一般轻轻贴在身后,沈明慈顿时觉得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甜蜜感,又像是被锋利的猫爪子挠了般,有莫名的刺疼在心底隐隐蔓延。
此时,漫天星空下,四野寂静。
蟋蟀和织布虫的叫声,高粱叶子和黄连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响亮。
“吱——”不远处,有几只爬叉猴出壳,变成了蝉,闪动着翅膀飞向树顶。
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不真实,像一场梦。
沈明慈心潮蒸腾,他想转身,紧紧地抱住林多多。
可他只握着她纤细的手腕,闭上眼睛,把此情此景定格在脑海中。
未来者不可期。
想要娶她,和非她不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的未来,和他的,注定是两条并行的铁轨,没有重合的可能性。
短暂的衡量了十几秒后,沈明慈就果断拿开林多多的手,回头,略带遗憾地淡声说,“你先走吧,我在后面送你回家。”
“再见。”林多多不再多言,大步向前,顺着来时的路,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这个局面,和林多多预想的差不多,沈明慈是个固执骄纵到骨子里的人,怎么肯为了她轻易向何淑娴妥协呢。
通过回城这件事情,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即便是重生,仍旧没有能力逆天改命。
事实上,只要何淑娴存在,她的心意不变,就能左右沈明慈的选择,她才是他的心结和命脉所在。
林多多唯一能做的,只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二姐,你可回来了……”大藕坑边儿当小侦察兵的林如芳从黑暗中跳出来,笑嘻嘻地拉着林多多的胳膊。
“妈呢?”家里一片寂静,灶火屋里没有夏桂芝熟悉的鼾声。
林如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出去好久了,也不知道干啥去。”
“嗯。”林多多朝着村东头大堰塘的方向看了下,隐约听到有好几条狗吠声,还有一明一灭蹿着火舌的火把在躁动。
果然,沈明慈是被不明生物给盯上了。
林多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拼命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想要找出那个可能会想要毁了沈明慈的人。
可是她没有一毫头绪,沈明慈虽然出狱后树敌无数,可入狱前他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且为人处世都很成熟,根本不存在得罪人的时候。
那么,到底是谁?
抓破脑袋也想不到。
同一时间,知青点里,沈明慈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在五里坟发生的事情,林多多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她的眼泪和那温柔深情一抱,还有那句,我在我的未来里等你……
“我靠我靠!”叶浩龙踢开知青点大门,跌跌撞撞跑进男生宿舍,惊魂未定的蹦上床,钻进被窝里。
沈明慈把他脑袋揪出来,“撞鬼了?”
“差点被狗给咬了,幸好哥们儿跑得快,真他妈的晦气!”叶浩龙捂着胸脯,大喘气说,“老大,还真被……你说中了,真的有人去大堰塘捉奸啊操!你猜是谁?夏桂芝那个刁妇。”
“噗嗤~”沈明慈无语地乐了,“瞧丫这德性,不就是一个刁妇嘛你怕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被她给生扑了。”
“谁知道她明天一早会不会去告状,说我强j她。”叶浩龙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保不齐,”沈明慈幸灾乐祸,点了根烟给他,“说不定你明天就走不了,得跟哥哥去夹沟喽。”
“去就去,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