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相隔两步距离外站着一人,向傅峻禀报着什么。
颧骨处刀疤抽了抽,手指掸书,放在一侧,撩起薄被,从床上走下来,打断了下面之人的禀报,“先不要禀报庶务。
捷遇,山洞里的秘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难道会有第二个宋易。
害吾移居这里,四周全是木鱼声,养病还真能养出病来!”
(宋易,之前万里行漕运掌柜,现易换成刘耽,尹冒舅家表弟。尹冒,尹相长子,表字思武。)
捷遇,正是三皇子心腹苍须,“殿下稍安勿躁,再耐心等上几个月,依在下之见,圣上
并不想重罚殿下。”
“休要提他!”傅峻掸了掸衣袖,走到了黑白棋盘桌前。
苍须进言,“殿下,您对部下,对跟从您的人,都能以诚相待,无论如何他也是...”
傅峻摆了摆手,从棋盒里捏起一颗黑棋子随意安放在敌方,缓了缓,“捷遇你不了解他呀!他心中,那个位置最重,就连他最爱的女人或者老五都占不了一分,吾在他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吾,他还有好几个儿子,他有很多选择,又不是非吾不可!”
苍须皱眉:“这里待久了,难免要心浮气澡些。殿下且想一想,若圣上对您不抱任何希望,岂容你这么轻易从这次事件中脱离开来。”
“虎毒不食子!况又不是什么荣耀之事,他是帝王,皇家颜面总要维护的,吾不过顺着他的意而能庇护于此罢了,跟他心里有吾没吾又有何关系!”,傅峻继续下着棋盘里的棋子。
苍须语塞,傅峻的性子很难劝进去,皱眉,只好从另一处着手,“即便如此,就算为了殿下的前程,也要对他恭敬有加才是。”
傅峻执棋子的手一顿,仰头稍愣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靠他,吾谁也不靠,就连母后...算了。”
看着自己的手,“吾只信自己,想要什么,吾会自己去取,唯有自己才能掌控全局动向。侥幸取得那个位置还是等着他的施舍,那都是笑话。”
又回看着苍须,“不过,捷遇说的话,吾已放在心上,如何做,吾心里有数!”
“殿下英名!”
外面大殿传出撞钟声,傅峻皱了皱眉,“这里不适合吾!说说嵩山山洞里的情况。
若真有不明势力混入,无论是谁的人,亦无论有何求,该清洗就清洗,不可手软!”
苍须沉思,“殿下,除了我们内部,难道就不能是敌方?”
“哦~,何以见得?”
苍须躬身,不急不须,“攻下嵩山,除了五殿下,可还有两人呢!
五殿下出师以来,躲过了投毒事件,又躲过了殿下深思熟虑的晋州谋局,害我们折损多人。武志县又躲过一劫,竟还歪打正着还做出一番成绩,单凭五殿下的心性,捷遇是不信的。”
傅峻点了点头,“他的臂膀是赵承眸,沈文琪!”
苍须补充,“攻下嵩山多半是此两人的出力!”
傅峻摇头,“赵家那小子,fēng_liú随性,若是他有多执着山匪,哼哼~。
他的野心仅限于承父业而已!
沈文琪?怎么哪儿都有他的参与,当真如苍蝇般让人烦人。
之前就探查过,他学业不错,现在再看,只学业不错,是做不出一路辅佐老五的。
沈尚书竟有这样的儿子!还是康丸的弟子。”
执棋子的手久久未布棋,傅峻皱眉,“先不说他几次三番坏吾的好事。
单双康的势力,若被老五借了去,我们更会道路险阻。
况父皇也打过江南算盘,老五一出师,父皇就有意让老五辖制交趾,吾才不得已出手...父皇不得已放慢了脚步!
若父皇对傅周一点意思都没有,捷遇,只怕你也不信!
父皇对他兄弟俩,还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