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他大半辈子了,从五岁就认识他,那时他已十二岁,跟随父亲学习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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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是他,子溪,看着他的花白头发,这两日他又老了几岁,白发又多了些,那日他从府外回来,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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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咳疾加重,子溪口里呢喃着什么,“阿洵,阿颜”,他仰躺在床上,都这把年纪了,进气多,出气少的,还念着那两人的名子,眼角无声落泪。
他一声声不清楚的呼喊,秦蝶渔心绪烦闷。
他一声声咳嗽,振的秦蝶渔心都痛了起来。
那对母子,心中大痛,如果可以重来,还会义无反顾选择跟他吗?子溪呀~,这世上只有渔才是最懂人你的人。
那个女人死了,你才记得更深刻的吗?
最后还是渔输了吗?输给了那个女人。
还是输给了他的儿子。
他的死,渔一点都不后悔,对,不后悔。
透着月光,给他唇上滴了几滴温水。给他掖了掖被角,而她,却再也无法入眠,她顶着月光走了出去...
陈辅身体渐好后,秦蝶渔就开始使性子了。
陈辅若出来透气,她便在屋内。陈辅若在屋内,她便到凉厅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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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辅缓缓向凉亭走来,看着伴自己大半生的女子,她也头发花白,只是面容却比自己年轻很多。
这个自己娇疼了一辈子的人,知道她这几日正赌气呢。
赌气,陈辅惨然一笑,曾经还有个女子给她赌气,阿颜,到死,她还在给自己赌气。心好累,不想再有一个如阿颜一样离他而去。
老了,只想安生度过余年,再也不愿看着有人从他身边离去...那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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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蝶渔看他向这边走来,缓慢起身,又要与他擦肩而过。
此时看到他头微低,“阿渔,这几日事情太多,等过几日就会好,子溪老了,想的不周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与我计较,我需要你!”,边说边重重咳嗽,顺势歪坐在了凉厅内。
秦蝶渔缓慢坐在他旁边,从大氅里抽出手缓缓抬起来,给他顺着背,“我们都老了。
你就知道如何拿捏渔,我又能拿你怎样?
可渔又不是生来就该低谁一等,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对杨姐姐念念不忘,那我又算什么?”
提到阿颜,陈辅连连咳嗽,“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她。你没错,子溪亏欠你们两人!”
“我不想听这个!”
陈辅咳嗽着点头,“你不想听,其实我也不想提。”,顺着她耳际白发,“对,我们都想过去。”,又口中讷讷,“阿洵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对,阿洵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秦蝶渔双眼一缩,推搡了一把陈辅,“老爷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生气地站了起来。
陈辅抬头看着秦蝶渔,“哦,没什么。”,又点头,“是阿昧,和你没关系!”
秦蝶渔心里“噗通噗通”,保养得当的脸色出现了灰白。
陈辅抬头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旁边的坐位,“阿渔,来!坐下,我这两日有些糊涂了,你别和我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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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辅去甄芷园寻文奉,每每都是软钉子,文奉也是打定主意先把长兄的婚礼过了以后再说。
盯子碰多了,人总会习惯,陈辅情绪也没有那么激烈了,孙子都有了着落,慢慢磨吧。
心中却很忧虑,阿维,琪琪身在外府,总心里不踏实,靖远就去的早,招来李义风,“派些暗卫,保护好大少爷大小姐!”
“是!”
又想了想,孙子都不认陈府的门,外人知道了又能光彩到哪里去?更何况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又叮嘱李义风:“务必不要走漏阿维,琪琪的身份。”
“老爷,放心,老奴别的长处没有,就嘴巴严实!”
陈辅叹了声气,“义风是最让我放心的,哦~,对了,府上其它主子,也不许透露,就连阿渔问起,也...”
跟随陈辅多年,陈辅的习性,李义风最清楚,况主子们之间如何,他向来不掺和,“老爷,老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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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厮通禀,“瑞王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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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风守在了门外,屋内传出低语音。
“国公可还好!”
“人老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只盼着他回来罢了!”
“这个,本王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为他们安全计,国公还需谨慎些,认孙心切,可也别忘了他们的安全!武定侯仇家可是还在!”
“有劳殿下挂心,老臣已吩咐下去了。”
“你与本王的心都是一样的!只是,只要事关她,本王就要谨慎些,国公勿怪!”
“不敢,殿下放心就是!琪琪能得殿下真心相待,来回奔波,我儿也该瞑目了。日后琪琪还要托殿下照顾了!”
“这个国公大可安心,她在本王心中,更胜本王自己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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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辅来沈府质问沈向昭。
沈向昭无奈,拿出陈舒洵临终托孤的血书,血书上内容就是为何不把孩子留在陈府。
陈辅被堵得脸一阵阵地青,又气又急又说不出什么,老泪纵横,连连咳嗽,又卧床了几日。
行了,赵真更不用找了,真要翻出来,其结果自己能承受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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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伽寺
屋内檀香袅袅,帷幔拉开,床上半躺着一名男子,背后倚着软枕,身上搭着一条薄被,手里捧着一本书。
男子剑眉星目,脸型瘦削,颧骨处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