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轻罗一整夜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府医得知她是丁府请来的“贵客”,用的药都是上好的,索性一夜过去划伤的口子不是很疼,府医早晨来了一趟,给施轻罗上了药缠上一圈纱布才退了出去。
府医走了没多久,管家就上门赔罪来了。
施轻罗正喝着厨房送来的清粥,下人引着管家进了屋。
施轻罗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羹勺搁下,双手温柔的搭在腿上,“管家怎么来了?”她如是问。
管家年纪有些大,虽看上去一副龙钟老态的模样,眼里的精明却半天不花。
他笑着将手里的东西平举到施轻罗眼前,道:“表小姐,这是老爷命老奴给表小姐送来的药,都是最好的。海威他昨日擅作主张要搜表小姐院子的事,老爷今早才得知,老爷已经教训过海威了,请表小姐宽恕海威以下犯上之错。”
施轻罗示意碧然接过管家手里的东西,笑着摇摇头,“舅舅不必太过为难海大人,昨日海大人已经同我请过罪了。不过宅子里除了贼,可有丢失什么东西?昨日的贼人,又可曾抓住了?”
施轻罗皱着眉询问。
管家规规矩矩的垂头站着,对施轻罗的询问表现的十分迷茫,“老奴也不知昨夜的事,不过既然老爷未提,想必那贼人也跑不了,表小姐放心,老爷已经给沉香榭加派人手,定不会危及小姐的安全。”
管家又道:“表小姐,送来的药里还有给表小姐祛疤的冰肌膏,待表小姐手上的伤好了以后,日日涂抹,不出一个月皮肤便能恢复光洁,这是老爷从西域商人那儿得来的好东西,连二小姐都没有呢。”
施轻罗理了理衣袖,沉吟片刻嘴角微扬:“舅舅客气了。”
“老爷惦记着表小姐,疼爱表小姐更甚二小姐呢。”管家眯着眼笑着恭维,俯身作辑退了出去。
施轻罗抚了抚袖间的披帛花纹,伸手从梨花木雕花盒中挑挑拣拣,拾出一罐青玉瓷瓶,瓶身上刻着冰肌膏三字,施轻罗打开瓶塞,凑近闻了闻,一阵馨香入鼻,施轻罗眯了眯眼睛,将瓶塞盖上放回原处。
“果真是好东西。”施轻罗扬了扬下颚,“放屋里去吧,妥善放好了。”
添香上前将东西端回了屋子。
#
宝黎斋,丁秀秀住处。
自从昨夜在丁府门前和施轻罗发生了冲突,丁秀秀气得一晚上没吃东西。
本想着父母很快就能来哄自己,没想到一夜过去了,连丁卯和张氏的影子都没见到。
“滚下去!都给我滚,我不吃!都给我出去——”
丁秀秀将眼前案上的薏仁粥掀翻,愤怒的推了一把端东西的下人,丫鬟慌乱的跪下收拾东西,不敢说话。
丁秀秀望着沉香榭的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脚门槛,碎碎骂道:“贱货!”丁秀秀抚了抚脸,眸中的恨意更浓。
跟在丁秀秀身边的丫鬟月杏见了,转了转眼珠,颔首上前,低声说道:“小姐可别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老爷夫人平素最疼爱小姐了,这半路出来的表小姐,怎么能和小姐争宠呢。”
“呸,她施轻罗算什么东西,配得到我爹娘的宠爱。”丁秀秀啐了一口,愤愤在桌旁坐下,“也不知爹爹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人接回府上了,她不是得罪了姑父被赶出来的吗,姑母怎么还日日替她着想!”
月杏上前奉茶,意味深夫人的意思,并非是让老爷夫人照顾她呢。”
丁秀秀接茶的动作顿了顿,疑惑说:“什么意思?”
“表小姐她可是尚书家的庶女啊,尚书夫人若不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用得着如此照料她吗,恐怕老爷夫人将人接来府上,是为了磋磨她呢!”月杏眸中闪着恶毒的阴光。
丁秀秀听着,眼睛蓦地亮了,沉闷的心瞬间轻松了起来。
“对,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丁秀秀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
如此一来,她定要报昨日一记巴掌的仇,如今是她施轻罗寄人篱下,只要自己做的隐秘些,施轻罗的日子好坏不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丁秀秀长袍一挥,畅快道:“我想通了,月杏,快让人端早膳上来,让厨房做些枣泥粥,再给我端两盘杏花糕来!”
月杏见丁秀秀打起了精神,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担心因为她作妖,而害的自己受大夫人的责骂。月杏福了福身子立即下去准备。
早膳刚刚端上桌,丁秀秀还没动筷子,丫鬟便引着丁成进了屋子。
“二小姐,大少爷来了。”丫鬟说完后,便俯身退了出去,丁秀秀不情不愿的起身,“大哥怎么来了?”
丁成看着丁秀秀,笑问:“怎么,还不向看见哥哥了?”
“我哪有。”丁秀秀娇嗔了一声,努了努嘴,“不过是我听下人嚼舌根,说昨日晚宴上,大哥对那借住的贱货分外热情。”丁秀秀抓住丁成的衣袖,扭了扭,“哥哥可知道,那贱货昨日在府前如何折辱我的,哥哥不给我出气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对她好呢!”
丁秀秀这么一说,丁成才发现她脸上被脂粉掩盖的巴掌印,丁成捏着她的下颚来回看了看,皱着眉道,“都留了印子了,抹药了吗?哥哥那儿有些见效快的,你这副模样,这阵子如何出门。”
“这都怪那贱货,哥哥可要给我出气!”丁秀秀连施轻罗的名字都不屑的叫,提之她便一脸的恨色。
丁成没搭话,似是有些心虚,说了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