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元黛好不容易才在天明时分勉强昏昏入睡,没一会儿就被一个巨吵的声音吵醒。许久未见的安凤栖出现门外,他一点儿不讲礼的就走进来,一掀被子,把元黛生生给冻清醒了。
“出去走走吧!别总待在屋子里。”
元黛忍不住问:“你先前去了哪里?她们说你在别chù_nǚ儿家不多的地方,可也不至于这么多天见不着一面啊?”尤其对于安凤栖这种一刻不在她跟前晃荡就难受的人来说。
“我有点儿事儿,跑了一趟京城。”安凤栖早想好了答案,所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也是大实话啊,他可不是去了京城嘛,走了一趟翊王府,跟子书岚卿打了一架,叫他让底下人把他关在居棠城门外!
可打架没占上压根就不是他安排的,就在他以为这一趟不仅损失了许多陪伴阿黛的时间还一无所获的时候,子书岚卿递过来一个包裹,里面满满的卷宗:“你回去把这个带给元黛吧,当年之事,她有权知道。”
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要是的元黛知道了,那他此行此举完全就是棒打鸳鸯去的。虽然这鸳鸯打的很符合他的心意,可是到底他还是有良心的……这和良心其实关系不大,他只是觉得自家阿黛会伤心。
他梗着脖子:“我又不是给你跑腿的。”
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落入怀抱,子书岚卿背着手就走了:“你不亲自说也无妨,给沐漾她们也可,我已写亲笔信,在行囊里。”
“有话同我说?”元黛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这人别别扭扭的满脸纠结——安凤栖实在是个藏不住情绪人啊,还气鼓鼓的样子好可爱,弄的她都忍不住要去点破。
“哪儿啊!”安凤栖还嘴硬:“才没有,太想你了而已。”
元黛白他一眼:“贫吧你就!”
安凤栖拉着她的手一路穿街走巷,元黛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进了一处茶馆。“天字号!”安凤栖直接就喊了一声,跑上了二楼。
“我的确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元黛看他,却不等他答话就拿起桌边的小竹板:“你等下,我先点菜,来都来了,不吃浪费。”
安凤栖嗯了一声,然后按耐下不安情绪,十字交叉紧握放在桌上,身子也不老实的扭来扭去。
元黛点了好几个菜,仿佛是要大吃一顿,这让安凤栖很有罪恶感,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说的好,多影响食欲啊,他的阿黛本来就瘦嘎嘎的芦柴棒一样。
“说吧。”
安凤栖干巴巴的笑了笑,舔了舔嘴唇,很紧张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吧……你最近不是在查当年的事情吗?我就是想跟你来说一下,那个……可能,可能以沐漾她们的能力一下子也查不到,就是,就是当年,当年最后元贺的处斩……执行官是……是子书岚卿。”
元黛嗤笑一声,看着他问道:“他让你来说的?”
“唔,”安凤栖有点负人所托的感觉,他挠了挠头:“你怎么晓得?”
“居棠城啊。”元黛道:“子书岚卿的后院有一片海棠,他曾跟我说,那是自皇宫移植出来的,是他父皇为他母妃所种,在皇宫的舒棠园,他母妃舒妃喜欢海棠花。后来新帝登基舒棠园被毁,就只剩下这一些被移植出来。居棠城的所有地界都有一处印鉴,红框中一古汉字书写的‘棠’,而这个,在子书岚卿去过的许多地界也都有,并不像是巧合那么简单。其实之前我让沐漾去查当年之事时她神情古怪而后许久也没个结果,我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后来看到印鉴,再联想起为什么慕容允鄂的手下来竞争都得不到的居棠城城主之位,而我一来就是列队欢迎那么热情……我就确定了,居棠是子书岚卿的地界吧?所以我自不量力的要来争城主位,你也一点儿没阻止,还好像松了一口气。”
“谁说的?”安凤栖不经意的转移了话题:“我当时才没松了一口气,你又要被他夺去了,我不开心才是。”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贫。”
“唔,知道了。”小学生垂下头颅:“他,他其实挺在意你的,在意程度可能只比我少一些而已。他说你有权力知道真相,沐漾不肯告诉你,所以特地让我来告诉你。”
元黛摇头:“哪里是在意啊……怕掌中玩具跑了心才是。”
安凤栖瘪了瘪嘴:“他说,他错杀了人,也是好后悔的,所以帮你报仇,想来也是圆了他魂牵梦萦的心愿。”
“那他把我当什么?”元黛笑了:“他错杀了人,觉得愧疚想要忏悔,那好,把我救下来,帮我报仇。说的真好听啊!帮我?他是把我当笼中鸟儿玩物一般,还指望我感激涕零么?”
安凤栖有些纠结,在巨大的天人交战之后,他有些为难的咬了咬舌头,帮着子书岚卿说道:“当年也不能全怪他。”
“那怪谁?怪他哥下了令灭族?那他难道就这么没用一点儿反抗不得?既然反抗不得又爱惜小命那又何苦再来蹚复仇这滩子混水?难道是怕我连着他一块儿算进仇人之列?那可太不必要了,他可是高看了我也作贱了他自己!”说着说着便红了眼:“我外祖宁宥亭监斩元氏九族,是为了摆脱干系好保我苟活,他呢?他跟着我爹爹那么些年,亲眼目睹我爹的所作所为及人品德行,我爹是否叛国他心里该是万分清晰!但是朝堂之上我爹百口莫辩之时,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逗鸟?喂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