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那家报社后,努力工作,积极上进,阳光热血。现在回想起来,我之所以有那么一付可爱的好青年的样子,一是着迷于记者那一无冕之王的桂冠,二是与美女老师的爱情点燃了我的青春激情。那时的我,真是个纯情的青年。何况,那是我的初恋。我就觉得全世界都是美好的,浑身有使不尽的力,心里有做不完的爱。胸怀事业与爱情的我无疑是幸福与快乐的,这种幸福快乐感让我把个苦逼懵懂的青春搞得风生水起势不可挡。
后来,美女老师走了。
她带走了我的爱情,也抽空了我的激情。
失恋的日子,我的心里有一种无处诉说的伤悲。
邹健拉我去喝酒,我不去。
邹健拉我去唱歌,我不去。
邹健拉我去泡妹,我不去。
“美酒你不喝,情歌你不唱,靓女你不泡——咦,你到底爱不爱老师呢?”邹健问我。
“当然爱。”我很肯定地告诉他。
邹健眯着小眼,斜睨着我,一脸困惑,道:“你失恋了咋不沉沦呢?你失恋了咋不堕落呢?”
我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按套路出牌啊!”他说。
我也疑惑地看着他。
“你应该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失恋后痛不欲生堕落沉沦醉生梦死才对啊!”他哈哈大笑着说。
我盯着他那付幸灾乐祸的嘴脸,擦了擦眼睛,也对他报以两声狂笑。
兄弟邹健的一次次嘲讽与劝导,以及我自己对自己的无数次轻蔑与说服,使我很快就醒悟并脱离了苦海。我明白了,老师的世界本来就不属于我,我的悲伤没有意义,我甚至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连失恋都算不上,老师根本没有与我恋爱过,我纯属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我铭记并感谢老师对我的警告,我总算没有在错爱中渐行渐远迷失自己。我告诫自己:我得坚强,我得挺住,我得化悲伤为力量,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工作。
白天,我马不停蹄地采访,挖空心思地调查;暮色四合,办公室里只有我在伏案赶稿;直到夜深,累得精疲力竭人仰马翻,才迷迷糊糊地回到住处,倒头大睡。忙碌,让我忘记了那份凄美的爱情;疲累,让我遗忘了那个思念的女人。就如曾经背诵过的一句名言:等到我老了,我可以毫无懊悔地说,我把珍贵的青春献给了工作……
一篇篇大稿特稿深度稿在我的笔下诞生。
我的勤奋敬业获得了报社的好评、领导的赞赏。年末的时候,部门主任通知我去社长室,说社长亲自找我谈话。
社长找我谈话?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走进了社长办公室。
“社长好!”我喊道。
社长一脸慈祥,问:“你就是谈天吗?”
我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我悲哀地发现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上有了一种奴媚性:一见领导或者什么人物,我就特别谦卑,我就骨头酥软。
就如所有领导跟下属谈话一样的套路,社长开始了嘘寒问暖一番废话:哪个学校毕业的?工作顺利不?看哪些书?业余时间干什么?想不想家,想不想父母?……
我一一作答后,谈话就进入了实质性。
“谈天,作为年轻记者,你无论是专业技能还是工作精神,大家反映都不错。”社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一脸微笑换成了严肃,“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岛城大开发大开放,很复杂,你可不能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心里格登了一下,难道社长知道了我与美女老师的私情?“谈天,你还年轻——”社长的脸色从严肃变成了严厉,他继续说道,“你的路还长,千万不能摔跤啊!”
到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完全乱了,我意识到报社已经知道了我与老师的秘密,但是,我仍然心存侥幸尽量保持着铮静。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谈话吗?”社长的目光从严厉变成了冷酷。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低到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我已是胆战心惊,但仍想负隅顽抗,我嗫语道:“不……知道。”
几秒后,社长的脸色突然从寒冬腊月恢复到阳春三月,“报社决定培养一批青年骨干记者,你们部门推荐了你,我把你请来,算是对你做个初步了解。希望你更加努力工作,思想更加上进……”社长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温暖与无边的亲切,就如一位慈父对我进行着谆谆的教诲。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我当然表现出感激涕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说:“请……请社长放心,我一定会……会更加努力!”
社长微笑地点了点头,连说三声好。
“今天算是对你做一个基本了解,”社长站起来,握了握我的手,继续说,“今后,工作与生活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
社长送我走出他的办公室。出门,社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次意味深长地叮嘱:“好好干,严格要求自己,你的前途是美好的!”
那一刻,我感动得就差献上膝盖跪地作揖了。
后来,我才明白,社长根本不是为了培养什么青年骨干找我谈话,他是为了他的宝贝独生女儿的终身大事找我,算是对我进行一次面试和审查,他纯粹把私事当成公事办了。这样看来,那是我第一次与我的岳父大人面对面。
社长的独生女儿叫碟。
她与我同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