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没理发是个什么状态,沈铁军看着镜子里像是带了个帽子的脑袋,拿起推子滋滋啦啦的剃了个大光头,只是脑袋后面够不着,转头看了看空空的宿舍,不得已到了门口:“童敏,童敏?”
“唉,小师兄,你叫我呢?”
随着声音,隔壁的女研究生宿舍里蹦出了个靓丽的人影,一头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上半身穿着紧身的高领毛衣,下身黑色裤子脚上踩着双拖鞋,套着双粉色的袜子,羊外一年最冷的时节在12月份,2月份的羊城已经没有了冬的气息,春暖花开。
“来帮我把后面的头发剃掉。”
沈铁军挥了挥手里的推子,转身进了宿舍,找出凳子想拿到门外,谁知道推子的电线没那么长,童敏看他来回折腾,开口道:“那就在屋里面吧?”
被人摸到了脑袋,举着镜子的沈铁军,看到童敏一手推子一手和抓保龄球似的,便感觉有点痒,好在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动,强忍着痒的感觉剃完,才想起人家应该回家才是:“你今年没回去?”
童敏微微一笑:“你看研究生谁回去了?”
沈铁军恍然,上个月羊外的留学培训部正式揭牌,国家已经在拟定学位条例的消息传开,心里不着靠的研究生们便发愤图强,昨天的人们日报上,便刊登了学位条例通过的报道,算是给全国78级和79级几万名研究生吃了颗定心丸。
人有了盼头,便会多了些心劲儿,家里的来信中,也说了人们对于自己土地的热爱,唯一让沈铁军挂念的,还是答应小七的诺言,原本说好要带她买糖葫芦的,便将这个活委托给了大嫂。
“好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童敏拍着手上的头发渣,门口便多了个人影,点了点头:“廖哥,最近忙啥呢?”
廖红旗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摆了摆手:“没,没啥。”
选人的活动举行了个多月,随着羊外的放假而暂时偃旗息鼓,这几天的廖红旗早出晚归,沈铁军也没放在心上,他已经找出了不少的写作要点,七八本书被他折的层层叠叠,都是做的标记,正是满脑门子论文的事儿,除了吃饭便是看书。
欲言又止的廖红旗走了,童敏拍干净了手,拿起书也要走:“小师兄你去洗洗,我先走了。”
“过年找到地儿了吗?”
沈铁军看了眼玲珑有致的身材,拿着脸盆毛巾到了门口,由于研究生宿舍紧挨着后勤楼的办公室,所以门口便有个水池子,直接拿着大脑袋在水龙头下洗了起来:“没地儿的话一起去李老师家过吧,正好人多热闹点。”
童敏的声音在水声中有些走音:“兰教授让我今年去他家,还说有请学生吃饭的说法,我推了几次,也推不过去了。”
“是有这么个风俗,去年我就在他家过的呢。”
沈铁军用香皂打了打头,就着脸一块秃噜着洗了,洗完抬头看了看,童敏已经进了宿舍,便回了自己的宿舍。
亮堂堂的屋子一暗,廖红旗夹着书走了进来,坐在床上翻开书看着,沈铁军从镜子里扫了扫,便知道他是有心思,只是他不想掺和到里面去:“廖哥,你走的时候锁好门,我去图书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