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子昂等水师将领的簇拥下,李泰正式进入扬州水师大营,印入眼帘的就是刚才在外边看到的那黑压压的一片。
见这么多的士卒站在大营之中,这明显有点不太正常,李泰停下脚步,回头询问道:“杨叔,这么多水师将士集结在一起,是为了欢迎本都督的到来么?”
杨子昂干咳一声道:“启禀殿下,不,启禀都督,今日是发军饷的日子,刚发完军饷,某听闻都督要前来,所以索性让将士们都留下来,瞻仰一下都督的雄姿,免得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冒犯都督。”
李泰不懂其意,后面跟着的马宾王嘴角微微翘起,这个杨副都督挺有意思,恐怕是害怕越王贪图军饷,提前将将士的军饷发下去。
对扬州水师将士们而言,杨子昂也许是个好上司,不过却小瞧了越王。
“可都核对清楚,可有欠发或者少发军饷的士卒”,李泰以前在别人手下干活,最讨厌的就是拖欠工资,而且那理由是五花八门,年年托,月月拖,理由都不带重样的。
以后这整个扬州水师,理论上算是自己的部属,他不希望出现拖欠军饷的这种情况出现。
“都督请放心,不会存在都督所说的情况,下个月的军饷,都已经提前发了”。
杨子昂说完之后,有些心虚,目视侧方,不看李泰的位置。
李泰就是再傻,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无外乎怕自己贪墨军饷,这是在藐视自己的人品。
带着一丝怒气看看杨子昂,而对方根本不与自己对视,眼神游离于天外,李泰不满道:“那本都督要带着一些士卒离开,杨叔不会反对吧?”
杨子昂回过头来,指指那一排排的士卒道:“除了必要的值守,所有的扬州水师士卒都在这里,都督可以随便挑选!”
握草,这是什么节奏。
看样子是不欢迎自己过来啊,是想尽快的打发自己离开?
可自己是这里的头啊,你们这样做,觉得合适么?
转身向着那些扬州水师将领看去,不论之前是什么样的表情,现在全部低着头,看地上是否藏着金银财宝,没有一个人敢跟自己对视。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屑于自己。
这算是无声的反抗吗?
一个八岁孩子,当了你们的领导,就这么让你们委屈?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马宾王趁着别人不注意,溜到李泰身边,俯身在李泰耳边嘀咕道:“越王殿下,在我们的计划中,也未想在水师中逗留,咱们也正好趁此将所有事情办完,也好早日离开。”
李泰明白马宾王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看那些水师将领们,一个个低着头,再仔细看过去,原来是在低头聊天。
言语中带着郁闷,低声对着马宾王道:“可本王就是不爽啊,好歹本王也是这水师的都督吧,他们居然如此看不起。”
听着李泰孩子气的言语,马宾王亦是无奈,谁让李泰现在只有八岁呢,哪怕是后世的自己,见到这种情况,也会嘟囔几句牢骚。
马宾王只好安慰道:“军队中向来如此,以强者为尊,他们没有给越王发难算是不错的了,某听说过不少新将上任,都会受到一些部下的挑衅。”
心下马宾王也嘀咕,不只是军队,官场中被同僚孤立的也不少,只不过他们做的比较隐蔽而已,不像军队中一样,是摆在台面上的,让人下不了台。
不爽归不爽,李泰将杨子昂招至身前,对方都这么直接,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道:“本王除了士卒之外,还有不少需要带走,杨将军能否满足?”
既然整个水师将领都不满自己这个都督,李泰也没必要以都督相称,徒增笑尔。
杨子昂内心咯噔一下,越王连称呼都变了,看来是真生气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回道:“请越王殿下吩咐。”
“现在整个扬州水师有多少船只,有多少船匠?”
“我扬州水师现在有战舰49条,漕船69条,沙船64条,船匠200余户。”
面对李泰的问题,杨子昂脱口而答,显然对整个水师都熟悉的很。
可惜如此人才是自己便宜老爹的,对自己明显带着戒心,既然如此,李泰就像马宾王说的那样,直来直去的好,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道:“各类船只本王要一半,船匠也需一半。”
“不行”,从将领中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年龄看不出来,都被那庞大的胡子挡住,“启禀越王殿下,船只战舰乃是我扬州水师的根本,您这拿走一半,难道让我们水师在河里游着去打仗?”
此人话以出口,后面的众将跟着起哄。
“就是,殿下年纪小,口气倒不小,一下要我们水师拿出一半来,你让我们这些水师以后躺在大营里晒太阳不成。”
“卫将军哪需要游泳去打仗,铠甲一拖,手握长枪,哪里有敌人,就指向哪,哪个不吓的屁股尿流。”
……
后面的话越说越不靠谱,李泰脸色铁青,从未想到这古代的军旅,却是如此的难缠。
“够了,都少说几句!”
事情差不多就得了,杨子昂也不敢过分得罪越王,眼神中带着一丝隐晦,这一出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肯定是有人想趁机闹事。
深深的看了眼络腮胡子,从自己上任时,这家伙都是跟自己对着干。
原本对待李泰事情上,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枪口一致对外,可临场给自己闹出这一局。
杨子昂的话比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