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车队行至华亭县城门口时,已经有不少吃瓜群众闻风而来,站在城里的道路两旁,不停的伸头向城外张望,想看看大唐的亲王长什么样,是不是跟普通人不同。
县丞范进举带着一帮县衙官员,气喘嘘嘘的上前见礼,他们也是刚来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诸位有礼了”
回礼后,李泰扫了一圈华亭的官员们,淡淡问道:“谁是华亭县丞?”
范进举从人群中走出,躬身道:“下官范进举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四十来岁,面色黝黑,像是长时间被阳光照晒的缘故,与其身后不少官员的面色相差不少。
“本王今后会在华亭长住,以后不必这样兴师动众!”
此时的李泰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胡麻子安排让人来迎接的,在胡麻子心中,亲王降临,你们整个华亭县都该出来恭迎才是。
“是,殿下,下官记住了”,说完之后,范进举将头埋的更深。
李泰眼神向城里看看,见不少百姓交头接耳,想到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知道他们生活不易,索性颁布了来到华亭县的第一个命令:“本王今日是第一次来到华亭,在路上见治下百姓生活艰难,本王于心不忍,故本王决定,今年华亭县内所有居民,免除所有服役与赋税,若有百姓往年未交的赋税,从现在开始全部免除。”
“啊!”
县丞范进举正低着头,忽然听见李泰如此说,忍不住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李泰。
不仅是范进举,其身后的华亭官员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泰。
胡麻子这次没有经过李泰的容许,再次充当扬声器的角色,将刚才李泰的话大声的重复一遍。
城内口的百姓,以及在城门外滞留的百姓,全部听见。
“谢越王殿下,谢越王殿下……”
在其中一些人带领下,不少百姓随后跟着叫喊,更有甚者,跪在地上以显示自己的虔诚,这些大多是一些交不起赋税的百姓,年年都会拖欠一些,常年积累下来,已经成为他们的严重负担。
不是他们不想交,而是实在交不上,现在的渔业就是看天气,看运气。
李泰见状,给胡麻子使了个眼色。
胡麻子会意,带着禁卫军士卒,将一些跪在地上的百姓拉起,可能是百姓惧怕当差的,在胡麻子拉起几人后,其他还有跪着的人,都被身旁的百姓扶起。
范进举犹犹豫豫,咬着牙上前问道:“启禀殿下,不交赋税,县衙的开支怎么办?”
李泰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回道:“这开支容后再说,本王只是免一年的赋税而已,凭着县衙现有的府库,难道还不能支撑一年?”
“殿下,华亭县下百姓大多拖欠赋税,这府库的钱粮并不多,支撑衙门一年的开销,怕是不够。”
说完之后,范进举满是苦涩,华亭本就是穷县,多年来都是靠苏州府救济,现在苏州府不管了,就靠着一点赋税养活自己,现在连赋税都没有了,这以后官员俸禄和县衙开支怎么办?
幸好来的越王不是来捞钱财的,不然以后这华亭治下百姓怕是难以在此存活。可您也不能绝了官员的活路啊。
“回去看看还差多少,报备给本王,今后你们都属于本王治下官员,本王是不可能看着你们饿死。”
范进举疑惑的看着李泰,不知道眼前的王爷说的是真是假,哪有王爷不往里捞钱,还向外发钱的,至少自己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见到。
“殿下此言当真?”
听着对方不信的语气,李泰很不满的回道:“这点小事,本王有欺瞒的必要?”
在路上,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马宾王和苏定方两人不信,现在只是补贴一下衙门不够的开支,又被人怀疑。
这如何能让自己心中爽快,自己连扬州水师近八千的军饷都能垫付,你整个华亭县的衙门能有多少人,能需多少俸禄。
治下才千余户人口,一年下来能交多少赋税?
还不如直接给免了,让自己落个好名声。
调整好心情,看着还在低头的范进举,吩咐道:“先给本王介绍一下华亭的官员。”
“是,殿下”
陪在李泰的身侧,看着自己离开后,排在最前的官员,给李泰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县尉史大明。”
李泰点点头,年纪也不小,差不多跟县丞范进举差不多大,也同样是黝黑的面庞,但那孔武有力的气息,与范进举截然相反。
只能说一个是黑面书生,一个是黑面武夫。
唐朝县衙除了县令之外,下分文武两职,就是眼前的两人,一个县丞,一个县尉。
“以后华亭的百姓和本王的安全就靠你了。”
面对李泰的调侃言语,县尉史大明沉着应声道:“史某必不辱使命。”
简单交谈一句,范进举又给李泰介绍下一个官员。
“殿下,这位是掌置……”
“殿下,这位是……”
随着范进举的介绍,李泰每个都说上一两句话,不多亦不少。
以后说不定有机会打交道,现在认识一下,必不是坏事。
介绍了一圈,花费不短的时间,李泰就准备打发对方离开:“范县丞,你带着诸位回衙门办公,本王也得去看看本王的府邸是何模样。”
华亭县内的越王府邸,是长孙给李泰安排的。
因为时间上紧迫,来不及新建,只能派人在县城内购买一个高宅大院,然后在简单装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