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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黄沙,入目皆是不堪
负笈游学的书生眉眼平和,哪怕身在这敌国境内。
衣衫早已褴褛,可其面上依旧温润如玉,身上气质,哪里是区区外物能够影响。
一步迈出,风起云涌,黄沙漫天,而他早已不知去向。
“轰”
离此万里之遥,一座万丈高山忽然震颤不已,顶峰竟然被人以大法力齐齐削去三千尺,山上有人怒吼冲霄,气息滚滚如天雷降世,一lún_dà日拔地而起,光芒万丈。
“无胆鼠辈!可敢现身一战?”那声音轰隆作响,震的四下山石滚落,河川崩流。
却是无人回应。
“如此手段,这世间也不过寥寥数人,事已至此,吾勍山与尔不死不休!”
声震四方,遥传万里,自此,古国震动,万民惊骇。
“我有一气,可搬山填海,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一朝尽吐百年意气,教天下人看我,畏我,敬我,传我千年盛名!”
余衍珂合上手中前圣传记,心头热血沸腾,忍不住喃喃自语。
前些日子从藏经阁回来,他第一时间跑去跟陶师傅报了喜,陶师傅听闻他两个月开窍三十有七,惊愕非常。
按他的话来说,这已经是神仙事迹了,还给余衍珂说了自己当年开窍的艰难,一百零八窍,足足十年有余,才算通窍,而最开始的达到小成,他就用了五年时间。
可以说,余衍珂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接下来,将是一片坦途。
为此,陶师傅详细询问了他开窍的历程,听完后,他长叹一气,
“若不是那余温,你是不可能通窍的。那等手段,我远不及。”
余衍珂早就对余温的修为有些怀疑,见陶师傅这般说,便顺意问起:“陶师傅可知那是何等修为?”
“再不济,也得是小宗师之上的宗师,按你所说,其至少可以气御剑十丈范围,如此深厚的气息,估摸着已经有着长时间的宗师境界积累,远非那些初入宗师境的人可比。”
陶师傅想了一下,又道:“也有可能,那个叫余温的少年,真的天赋异禀,已经超脱了二流武夫,进阶武道大家了。但这个猜测其实很没有道理,除了那些应运而生的天骄之辈,其他人很难成长这么快的,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居然,会这么强。
余衍珂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喉咙有些发紧,就算只是宗师,加上他父亲的话,那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强者中可以排上前五的存在,更别说传说中的武道大家了,这等人物,已经可以在一方开宗立派,能够镇压一地气运了,就是放眼整个天下,武道大家这样的人物,那也是少之又少。
回想这两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余衍珂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余温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除了一开始的,纠正他的出剑,替他伐脉,为他破窍外,其余时间,他好像都只是在一旁盘膝而坐,不仔细感受就会忽略掉他的那种。
“敢帮人随意开窍的,我老陶这辈子还没听说过,那个余温到底修了什么法,余家有这样的法?”陶师傅突然想到关键处,震惊无比的说道。
这世间没有开窍法。
回想着那日陶师傅所说,余衍珂越发觉得余温神秘起来。
开窍,应该是最私人的修行步骤,尤其是眉心祖窍,最重要,也最脆弱,可以说是武道一途的灵根所在,未开窍之际随意任他人冲击,只会伤到大道根基,落得一身病根。而那余温,一指点开他的眉心窍,不但没有伤到他,还让他真正的一飞冲天,这等手段,的确是让人惊惧不已。
要真强说他余衍珂受了伤,也不过是在当时喷出一口瘀血,反而更加神清气爽了。
余衍珂冥思苦想,虽然明知那余温不简单,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前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书生,自是白衣卿相。”
有书生自远方来,身后黄沙飞石,那人狂放不羁,似哭似笑。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fēng_liú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他低低吟着,脚下步履蹒跚,手上提壶作饮。
衣衫褴褛,身后所负之笈,也已破烂不堪,就像是他一个人徒步穿越了云琅与靖旸两国之间的无边黄沙一样。
“这是到了余家人的地盘?正好,去打打秋风,”这书生遥遥看了一个方向一眼,明明眼前只是一片荒芜,但他还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晃晃悠悠的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余衍珂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也就懒得想了,放下书,抓起新近铸造的铁剑,出门了。
武斗殿一直有很多人。
虽然它地方不算太大,还与军武阁同用一片区域,但做为唯一的,检验家族成员武道修为的地方,它一直有着极高的地位。
余衍珂抱着用布条儿包起来的铁剑,踏进了武斗殿的殿门。
当即,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小子,来这儿是赌呢,还是约呢,赌的话去那边,约的话交租金,两个铜板。”有壮汉拦住他,指了指一边的小房门,然后又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比划道。
余衍珂不发一言,向着一旁的小房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