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住了司马澄,只是当年他若不进入璟王府,或许就会变成战场上的流民,活不过几日吧。
“如果吾,吾是为了活下来才回宫,澄公子会笑话吾,看不起吾吗?“悕雪无奈地轻笑道。
“不会。“司马澄答道。
就像当年,司马澄愿意成为司马家的养子,起初也是为撩到一口吃食,而后来,他勤于习文练武,日益成为王孙贵族中的翘楚也是他不曾想到的,更何况,悕雪本就是带着目的回宫的,两者并不是对立的。
“那就好。“悕雪她似乎早就知道一般,露出了欣慰的笑。“你曾告诉吾,吾是选之子,继承皇位经地义,吾信了你的话,所以也想牢牢守住这个位子,不让它落入他人只手。“
这是悕雪的大实话,只是省略了是为了谁。
”不过,吾做不了好皇帝。“
悕雪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司马澄大概理解为悕雪自嘲自己的实力不够,而悕雪则是在暗指自己女儿身的事情。
“陛下过于自谦了。“司马澄默默地道。
悕雪听闻,心中又是一软,忍不住泪水满溢却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觉得今日的司马澄是怎么了,忽然也变得善解人意,还开始安慰人了。
“嗯……吾真的做不了。“悕雪抬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
屋内也变得安静了下来,悕雪努力的微笑,想要让自己振作起来。不久,屋内又响起了悕雪清脆,而又略带俏皮的声音:
“不过澄公子放心吧!吾虽然喜欢流泪……“悕雪着还嗦了嗦鼻子,”但并不畏惧困难,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敌人站在面前都不去迎战,若以后,有人在暗地里给吾使绊子,吾可能想躲都没机会了……所以那种迂回之策,就留到下次吧。“悕雪爽快地摆摆手。
“还请澄公子,不吝赐教。”悕雪朝司马澄俯身拱手,行了一礼。
司马澄连忙也俯身拱手,朝悕雪行礼,答道:
“属下明白了。”
清楚了这件事,悕雪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不见了,身心都畅快了起来,而且刚才,她自己无意中对司马澄了肺腑之言,那不是君主和属下之间应有的对话。
之前,司马澄明明拒绝了与她称兄道弟的提议,但今日,他也一一听着,甚至还出言劝慰她,这正是她所希望的,意外之喜,也让悕雪心头为之一振。
当晚,两人就像过去一样,在书房谈到了夜里。
悕雪回到了寝宫,宁姑姑见她脸上还带着笑意,也跟着喜上眉梢,一边侍候悕雪就寝,一边道:
“看样子,陛下和澄公子冰释前嫌了。”宁姑姑明知故问。
“嗯。”镜子里的人儿虽面上淡然,眼角却藏不住笑意。
宁姑姑好奇,问悕雪具体发生了什么,悕雪想到自己今晚让司马澄侍候用膳一事,脸上不禁微微发热。
“反正就是没事了,而且这里面有一半是宁姑姑的功劳。”悕雪有意岔开话题。
“陛下从就这样,很多事情都不愿明。”宁姑姑打趣地道。
悕雪儿时的秘密只有一个,就是她和佑王爷的相遇,悕雪自然也是听出了宁姑姑的话中之话,不过这次她似乎是淡然了很多,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道:
“嗯,吾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宁姑姑惊诧于悕雪的改变,而后也露出欣慰地笑容,不禁对偏殿的司马澄刮目相看。
而此时,偏殿的司马澄还在挑灯夜烛,他正拿起笔,在桌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因为之后,司马澄自我宣泄地射完了所有的箭,同时他也试过了皇宫中所有的弓,今日悕雪拉不开弓,除了她自身的情况,或许还有一点,便是缺少一把合适的弓。
但是,司马澄并不会制弓,只是略懂皮毛。
过去,璟王府里的弓箭都是请益州的一个老师傅造的,来洛京前,羊将军特地请老师傅多打造了些,想等入京再另寻工匠,但京益两地的弯弓有较大差别,所有时至今日,羊将军仍尚未找到特别合适的工匠。
这也是,司马璟迟迟没有与司马烈正面交战的原因之一。
再加上,司马澄现在只知道,这些弓对悕雪来都过于宽大,但具体大了多少,他也不得而知,所以,此刻他也只是草草勾画了几笔,或许还要等明日,再去问问平日帮悕雪裁衣的宁姑姑。
与此同时,悕雪这边也没有闲着,宁姑姑拿出一身新衣服,要让悕雪试试。
悕雪懵懵懂懂地接过衣服,意外发现这衣料柔软爽滑,比往日的要轻薄不少,打开一看,发现还是十分少见的收领口、扎窄袖。
平日在人前,悕雪都会穿都穿宽大的衣衫,无论是朝服还便装,主要是为了掩饰自己娇的体态,但宁姑姑拿来的这一身,却比往日的贴身了不少。
“这是奴婢为陛下练习射箭,而特意准备的。”宁姑姑道。
悕雪听闻,露出惊讶的神色,算起从决定举办大射礼到现在还不足半日,宁姑姑就已经准备好了衣裳,又想起宁姑姑午后自己被绣针扎到手的事,多半是为了这件衣服,她心中感到不已,都不知道要如何谢宁姑姑了。
临睡前,司马澄推开了窗子,发现悕雪的寝殿已经一片
宁姑姑见悕雪红了眼眶,连忙迎上去,握住了悕雪的手,道:
“陛下可是大豫的陛下,心里的事情可不能那么容易别人看到,还不快换上试试。”
被宁姑姑一,悕雪的鼻头反倒是愈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