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用过饭食,茗伊带着去某港血拼的心情,在尚郎的将扶下上车。子墨与他的绯闻通房另乘一辆马车。
人前都撒了大把的狗粮,人后的尚郎直接沦陷,像膏药般往茗儿身上倒贴,也不嫌腻!
尚:你要整竹子抠的筒做什么?
茗:作花器,插花。
尚:有现成的瓶子,为啥不摆?
茗:竹筒打横,四四方方,寓意人生四平八稳,外加锦上添花。
尚:怎么要七个?
茗:除去茶会上的一个,先要给咱大娘子留一个,再者是文家大娘子,余下的让其它郎君们分了呗!
尚:我呢?
茗:忘了!
尚:......
在郎君哀怨的太息中,茗伊径直踏入唐长安西市(外贸市场),看啥啥好。
于是乎,选择困难症犯了。可巧瞥见一个白瓷三足炉,炉身充当鹅肚。前饰有鹅的曲颈,活似‘曲项向天歌’的高配版。更难得的是,尾部呈六叶瓣式,涨了鹅的高贵姿势。
茗伊立马仰视她家郎君,他得意过后便付钱买下了。(不慢于扫码支付)
另一边,子墨也走上前与我们并肩,只沐涵略微朝后跟着。(安分的通房)
“呀,我没看错吧?”茗伊说完拔腿狂奔。
众人顺着她的眼神确认去,定睛一看,不过胶泥垛的风炉尔,集体扶额。
对于二位郎君深深地鄙视,茗伊淡淡地默许。难得的是,沐涵阿姐却细心地与她分说。
“这是胶泥垛的风炉,平头百姓家常备的。府上不要这些个,你就更不知道了!怪道这样,当宝贝似的稀罕。”语毕,唐朝好通房也跟着讪笑不已。
“那个瘦丫头,把你手上的风炉给我。”路边一位黄胖黄胖的郎君说道。
沐涵阿姐听不惯这尖酸的刻薄话语,便同他拌起嘴来,“呦,羊群里跑出骆驼了,就只你大?这是我阿妹先看上的,钱我们付了,你要就自己去寻,还怕没好的来?”
黄胖的郎君听了,怒眼圆睁,登时骂将开来,“你要仔细!这会子我出双倍价钱,赶紧拿来,好多着呢!”说着把钱掷了过来,有着暴发户的嚣张土鳖矬。
茗伊一早被尚郎护在怀里,钱全砸在过路的僧人头上。
只见他一身缁衣,白得有些病态,但和善的气质让人一见就心安。眉目间如淡水流云,虽有着不甚高的鼻梁,但架不住尖润立体,更显出不俗的仪表。尤其是那嘴角上扬的唇型,带出对万物的慈悲欢喜,想是有大智慧的。
茗伊心道,可惜了!这么个模样,咋想不开要出家呢?
本着对茶禅一味的敬重,还是从郎君的怀中挣脱开,向他走了过来,认认真真地施了礼,方道:“小师父,为着我们的俗业,让您遭难了,给您赔不是。”
这个小师父看着茗伊,见她不似这些日子见过的女子那般浓妆艳抹,且连一应的头饰都不戴的,像佛龛上供着的水莲,淡雅清新。
但正如茗伊所预见的,他不是个平凡的和尚,而是倭国大大有名的驱邪师,能晓前世业障。他看着茗伊,虽身形稚嫩,可顾盼间有着笃定的神采,无半点世人的奴性与自诩。他不由将手伸出,掌心朝上。茗伊前世也是在寺庙里呆过的,颇有些夙慧,也学着他将掌心朝上。
小师父把自己的掌心往茗伊的手背轻轻托起,只见命运之线自断开处又横贯出示,又将另一掌合在茗伊掌心处安放,随即分开,心下已了然。原是再生之魂,于今世有一番作为。
他对着茗伊等人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徐徐方道:“既化生,必注定牵绊,不争是争,不恶口亦是恶口,无人得脱。女菩萨无需自责,守住初心,即可善终。”
茗伊大骇,这个小师父看出自己的来历,能帮自己穿回去吗?
“你们墨迹完了没?有‘好画’(好话)且收着些,别脂油蒙了心,糊涂了事。快把那炉子给我!”(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