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霰霰见状把缰绳一把塞给了边上的魏尺木,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后面五人也只得跟了上去。
原来是那里贴着一张“招贤令”,上面写着:“李某不幸,遭歹人寻衅生非,几至于家人两毁,身名双亡。若有武艺高强之义士,肯恤孤弱残骸,能解燃眉危难,愿倾家为谢。”
这寻求江湖上的好汉解危济难,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令他们吃惊的是,落款上写的是“李府李泉”。这“招贤令”是三天前贴出来的,今日围观者依旧很多,可见这“贤”尚未招到。
袁子峰沉吟了起来:“怕是李府遭了十分可怕的敌人,否则也不至于‘倾家为谢’。”于是带着众人急忙赶了过去。
将近李府,便有一股难闻的气息铺面而来。袁子峰暗道了一声:“不好!”
因为这难闻的气息是血腥之气,正是从李府的方向飘来。六人望见李府门第时,血腥之气浓郁到了极致。再细看时,众人惊骇非常,云霏霏与云霰霰更是忍不住在一旁吐了起来。
那李府门前血淋淋地挂着十几个人头,地上的血渍新旧混杂,染红了石阶,洇湿了阶前好大一片空地。
袁子峰走近跟前细瞧,中间那颗人头正是李泉!他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再向两旁看过去,怔怔地说道:“‘相州五兄弟’竟折在这里了!还有‘绝神刀’莫敢,‘独臂神猿’陈通,‘浪子愁’吕步轻……”
袁子峰心沉到了谷底,这些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竟被人悬首于此,对方这该是有多可怕?!
魏尺木与冰门二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即便不曾见过,但他们的大名也都听过一二。而李克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斛律勇更是眼皮都不曾波澜一下。
众人还不知府里如何,袁子峰便前去敲门。反复几回不见回应,他与魏尺木等人递了个眼色,便一掌将门破开。
袁子峰当先,六人鱼贯而入。到了堂前空地,忽然四处火起,空中乱箭飞来。袁子峰纳闷起来:“莫不是有人知道我要前来,事先在此地埋伏?”
六人不及多言,各自遮挡飞箭。这时堂里走出一位身披麻衣,头戴白布的妇人,身后跟着众家丁,也都如此打扮。
袁子峰一眼瞅见,猜中缘由,忙叫道:“长白袁子峰,来会故友!”
那妇人闻言吃了一惊,仔细一瞧,火光中那男子可不就是“长白少主”么?她便连忙喝停了乱箭,将袁子峰六人接了进去,一边告罪,一边令人奉茶。
那妇人便是李泉之妻梁氏,先前也与袁子峰见过,袁子峰忙问发生了何事。
李夫人见了故人,长叹道:“家门不幸,遭此横祸,就连夫君也已被人杀害!”
袁子峰见她恨心怯意掺半,便问道:“是哪里的狠人所为,又为何为难你们李府?”
“是……摩尼教!”李夫人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恐惧,“也是李家该有此劫,小女琬儿极少出门,半个月前随她父亲到陈州游玩,不想遇上了那个邪教的少教主。那贼子看上了小女姿色,便要将她掳走。夫君自是与其大打出手,不料被他打伤,一路逃回来。”
云霰霰听到这里不忿道:“登徒浪子也敢行凶!”
李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想那贼子一路追踪寻迹而来,在几天前便找到了府上。他扬言说不送出小女就灭我满门。夫君不得已便贴出了‘招贤令’,倒是来了好几波好汉相助,只是他们手段太高,几天来竟是将这些义士全部杀害,就连夫君也于昨夜死了。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武功,只得设了些陷阱暗箭做最后一搏,不想唐突了几位。”
李琬儿是李府的独女,一直以来被他们夫妇二人视为掌上明珠。袁子峰在两年前也见过,的确生得颇有姿色。算来今年正是二九佳龄,不想被贼人惦记上,以致于遭了此祸。
众人听完唏嘘不已,那邪教的手段他们也看到了,全是割首悬门的做法,十分歹毒恐怖。
“摩尼教向来活跃于西北,少部分活跃于中原、闽浙一带,所以在陈州遇着他们倒是不足为奇。”李克用先开了口,“只是,自从‘会昌发难’以来,禁摩尼寺,杀摩尼师,摩尼教几乎不曾再踏入中原腹地。如今这少教主竟到了陈、卫两州,怕是不止是为了李姑娘,或许摩尼教要在中原兴风作浪了。”李克用经常活动于西北,对摩尼教的了解也就多些。
云霏霏与云霰霰听得摩尼教如此可恨,都表示要帮助李府灭杀此獠,一为李家报仇,二为江湖除恶。魏尺木与袁子峰也是此意,只待李克用点头。
李克用也不着急,依然缓缓询问:“他们共有几人,武功如何?”
李夫人答道:“一共六个人,不过只有那四个属下出手,其中一个最是狠辣。那个少教主和另一个黑衣人并没有动过手。”
“黑衣人?”李克用略一沉吟,“摩尼教众都是以白衣为主,以赤焰多少为识,这黑衣人应该不是摩尼教徒,需要小心。”
袁子峰却是不以为然,他一脸豪情,慷慨激昂道:“呵,他们有六个人,我们不也是六个人么?一个对上一个,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嘴上说着话,眼上却瞧着云霏霏,似乎这股英雄气概是因她而起。
云霏霏装作看不见,反而云霰霰如他一样,握起绣拳,也是豪情万丈:“袁师兄说得对,今晚他们若是敢来,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