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白忱啊,我是看了你千千万年的白忱啊。你可还记得百花丛中,只围着你蹦跳着的狐狸。对上他的眸,眼底似有秋水一泓最清湛,任谁凝神望也望不穿。
“我…我是……”
差一点白忱两字脱口而出,因醉迷蒙双眼的氤氲散开了些,看见那深邃如古潭的瞳中照出的面庞,不是白忱,是那个凡人少年。
苏摇
嬴檐啊,你想要亲近的,是白忱,还是这个少年,亦或是任何一个人?看清了那清秀的眉眼,算不得绝色,是沉入茫茫人海中,勉强让人觉得乖巧的容貌,根本就配不上赢檐。话只一半住了口,没了下文,这样吃醋丢饶事儿,绝不可以让他知道。
苏摇
腾出的手将人推开,乘着他还未回过神来,翻身下榻,一刻都不敢停留,忙中出错,一跃下高台,却毫发无伤,甚至不曾有一丝停顿,穿过那一片金黄花海,消失在回廊尽头。他不愿意让赢檐碰了那少年,让那个少年近了赢檐。
“这样么…”指尖拨弄了一下柔软的花瓣,笑道:“前世的记忆?倒是有趣。”
他这扒拉了半也没看到所谓前世的记忆,想是没有的,毕竟他不过是一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老虎而已。
“只是我自打出生起便知自己与他人不同,无父无母,平白无故出来的一只老虎罢了,哪有什么前世。”那花艳红妖异,刺眼的很,凝了凝眉,随手一抛,它便在空中化作零点金芒,消失无踪。
“无常大人可曾看到过么,自己的前世。”奈何桥上的鬼魂一个接一个,排着队等着投胎转世,看着那些形神各异的鬼,淡淡问道。
情肇始,心弦作响。
狠挨七分剑霜砭骨,不啻足尖麻木,剜得恸感实难忍。不由伛偻步步趔趄,须臾脱力于地,扶倚村篱,急心伏敌奈得逡巡不前。浮珠出秀鬓,神攸紊乱,眸中麇集不得一点清明。自愧懒散报应,嗫嚅无何。微感静动,目望而怜。
哪儿来的清癯少年。
叄月郎孩,还正逍遥。看不出甚黠味,却道有负笈之貌。倏忽一计,鞭辟入里,谙熟人性。唇勾擒笑,覆些疲倦,喉越声慢而乏力,蹙柳眉,纱袂抚嗓,翘首以盼。鸦睫翕颤,颇为谄佞。
“俊俏弟弟莫悭吝,带姐姐走罢。”
音落笑存,以醉湘筠。
“你的黄泉汤金贵,我这妖可喝不起孟婆大饶汤。”
知非眉眼间带了几分温软,仿佛眼前的人儿是泓融融的春水,不仅将深潭内的坚冰融化,还连带着他的心也一塌糊涂,他虽在妖界算活的久些,却深居简出,见的人也不多,如此,也算场奇妙的相遇。
“不知这五百年了,人间改朝换代又是什么样子――”
知非罢,接过浓郁香气的汤却并非入口,瓷勺轻舀,只轻瞥了眼妙人儿,缓缓开口,语带促狭:
“你不,今儿的汤怎么做的?”
他离了人间仙界已许久,倒真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知非喝了口汤眉头微皱,妙颐常往人间走动,轩辕剑是令妖界闻者变色的东西,若是再次出世……知非总有些隐隐的担忧。
“你倒忙得很,有空来看我。”
“也许你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闻言不置可否,垂眸片刻注视脚边水洼中一蓬淡黄色月影,半晌勉强算是宽慰了一句。许多年岁下来,感情一事上他已十分淡泊,难以与人共情。况且却惊迟不过魔障所生,是否真有情感还需再议。
“对了,你从魔界来,可曾听过酆都之人?”
轩辕剑出,六界相争。纵是平时不问世事的神界,一旦听到相关风吹草动,仍然有些按耐不住。他既然已经下凡,正好了结了此事。
手指轻轻摩挲下颌,思忖间从花楼里冒冒失失冲出一少年身影。熟悉的身形和衣着让他眯了眯眼,下一刻那韧着头撞到他身上。伸手扶住他肩膀见人仓皇抬头露出一点笑意,眸子里闪烁月色。
“狐狸你为何在此处?”
他挑着眉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在心底里已猜了六七成的名字即将脱口而出。但他不知道少年看到了什么,一句话戛然而止。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抗拒,也载了千年万年里最熟悉的那一抹爱恋。一定是那只傻狐狸,但是没有灵力波动,怕是将元神附在了这倌的身上。他低下头去刮了刮少年的鼻子,其实是隔着这具身体在触碰他。
“笨。”
薄唇里吐出一个轻淡的字眼,再没有多余的话。他不是不知白忱的心思,只是他不愿意去接受而来。白忱许是比那些虚伪神仙好一些,但他仍是神仙,是嬴檐最讨厌的一类人。他可以报以他一丝丝宠溺,也仅仅止步于此。
少年从怀里离开,利落的跳跃动作更确实了心底猜测。楼上他已站起身,理正衣襟,甩了甩长袍袖子,赤色带起一条弧度,目送少年安全的离去后也转身离开了簇。
放缓了呼吸减少体力消耗,只是静听着她的言语,瓷器碎的声音格外响亮,似乎是在耳边炸开,猛地睁开眼。“心伤了手。”
似乎是在措辞,听她全部讲完,沉默半晌轻轻开口。
“对不起。”
分出些许法力压制住毒素,撑着臂勉强起身,仰头看人,明明是亮了许多,却怎么也看不清她面容。“我过了今夜就走,不会再麻烦你。”
完静了许久,绷力起身,抬臂抓住悬挂的香囊,握着半晌没舍得拽下,终是轻松了手。
“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