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领着龚乐进了公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堂上所坐是大名府的一名兵马统制,前几日被西门庆抓住送进县衙大牢的就是他的部下……”
龚乐赶紧抱拳唱喏说道:“下官阳谷县县丞龚乐拜见统制大人。”
县丞相当于一个县的常务副县长,主管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征税等工作。县衙一般还设有一位县尉,是负责县里的治安、防卫等。
高槛轻轻点头,问道:“知县周文炳,涉嫌收受贿赂,勾结地方恶霸西门庆,草菅人命,欺凌百姓。如今他已经供认不讳,本统制已经命杨制使将其押赴东平府,听候发落。阳谷县不可一日无人主事,在新知县上任前,由你与本县县尉、都头一起维持县衙正常秩序,不得有误。”
龚乐躬身道:“下官遵命。高统制雷厉风行,阳谷县从此清平,下官代全县百姓对高统制大恩表示衷心感谢!”
高槛说道:“阳谷县是否真的清平,就要看各位父母官的了!如若让本统制知道再有人如周文炳一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本统制一定不会轻饶!”
龚乐说道:“不敢,下官一定尽心尽职做好本职工作,维持好阳谷县秩序,绝不做任何有违律法之事。”
高槛点头道:“请县丞大人记住这句话。”
龚乐连连点头,说道:“下官谨记……”
“还有一件事,我的以为兄弟在大牢中被曹亦活活打死,你速派人去购置一幅上好棺木,将他尸体盛殓,待我们回大名府时再一并带回。”
龚乐说道:“下官遵命。”
随即自去吩咐衙役前去购置棺材,将尚在牢中不及运出去的尸体抬出来盛殓。
安排好这一切,高槛决定再去会会武松。正准备离去,但忽然想起一事,又回头看向龚乐,说道:“西门庆***子,谋财害命,横行乡里;潘金莲背夫与西门庆通奸,并毒杀武大,这两人被杀是罪有应得,武松虽然杀人有过,但事出有因,所以阳谷县对武松应该网开一面、法外容情!另外,还有一人罪恶滔天,万死莫赎,这个人就是撮合西门庆与潘金莲成奸,并与潘金莲一起毒杀武大的王婆!此人绝不可轻饶!”
龚乐肃然道:“下官这就差人去将她拿来!”
高槛点点头,往衙门外走去。
武大的家在紫石街上,武松杀了潘金莲、西门庆,一定会去武大灵前祭奠。
高槛领着侯七等人出了县衙,所有的府兵、捕快赶紧将路让开。西门庆被杀,曹亦被斩,知县被押往东平府,这一些列在他们看来都是不可思议之事,却如此真实的发生了。
百姓们惊讶、错愕,骇异,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统制,交头接耳,纷纷猜测高槛的来头。但西门庆被杀,知县被解押东平府,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西门庆在清河城欺男霸女,垄断生药、绸缎、钱庄等生意,称得上是欺行霸市。可普通老百姓又有谁能奈何,只能暗暗痛恨。今日西门庆竟然被当街杀了,还被砍去了头颅,实在是大快人心。
高槛翻身上马,往紫石街而去。狮子楼到武大住处并不远,片刻便到。
此时武大家门口依然围聚着不少人,议论纷纷。
此时,龚乐亲自率着几名捕快、衙役紧随着高槛前来,见王婆所开茶铺空空荡荡不见有人,便向一名百姓问道:“可知王婆在何处?”
百姓说道:“正在武大灵前悔恨。”
龚乐喊道:“让开,那妇人如此歹毒,岂是悔恨能了结的?”
百姓纷纷让开,龚乐领着几名捕快进去,只见房中设着武大灵位,武松一身麻衣跪在灵前,在一旁,一名老妇也披麻戴孝跪伏在地,浑身颤抖,显得十分害怕。
龚乐往灵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灵前供桌上摆着两颗血淋淋的、被武松砍下的潘金莲与西门庆的人头。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指着王婆说道:“拿下!”
武松缓缓转头,凌厉的眼神看向龚乐。龚乐一惊,说道:“武都头别误会,我是来拿这恶毒妇人的!”
两名捕快上前将王婆拖起,铁链枷锁加身。武松这才又回头而去,说道:“武松杀伤人命,待哥哥丧事一了,自去衙门投案。”
龚乐说道:“都头只管放心,统制大人早有判断,都头为兄报仇,纵然杀伤人命,也是事出有因。”
说罢,摆手道:“将这妇人带走!”
武松诧然转头,看了一眼龚乐,但欲言又止。
两名捕快将早已经魂不附体的王婆推了出去,围观百姓纷纷冲着她唾弃。
“这妇人心肠恁的歹毒,该千刀万剐!”
“别人都是保得美满姻缘,她却拆人夫妻,还与那妇人合谋毒杀武大,定要让她受尽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
虽然王婆害的是武大,但在百姓眼里,她是罪大恶极。心中的憎恨、怨愤发泄出来,见她被锁了,无不拍手称快。
这时,高槛挤了进来,来到灵前行了三鞠躬,说道:“武都头节哀,如今凶手伏法,武大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武松缓缓起身,抱拳作揖说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统制大人?”
高槛说道:“大名府虎翼右军兵马统制高槛,久闻打虎英雄武松之名,神交已久,今日得以认识,三生有幸。”
武松说道:“感谢统制大人,让我亲手杀了西门庆这厮。”
高槛说道:“武都头英雄盖世,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