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救救她?”一个看上去像是那女人姐妹的女子扶着受伤女人的,抬起一张哭泣着的悲伤又惊惧的脸,无助地大喊,“求求你们,谁能救救她?”
无人回应。
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定,踌躇不前。更多的都是面无表情,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名骑士面露不忍地试图走出队列,但是学士小姐一把拽住了他。
“别去。”她说。
“可是……”
“善心也得分场合。这事儿轮不到我们管——”
何况,就连这些人也都不会管。阿诺德科子爵恼怒地冲他的手下大吼,像是在发泄一路压抑的火气。“发什么呆,把她拖开!让她去死去,我们赶时间!”
士兵犹豫着。特别是造成眼前这一幕的家伙更是手脚发颤,嘴唇青紫,嘴巴开开合合,说着无言的话语。他紧盯着倒在脚边的女人,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了感知。
“该死的混蛋!走!”阿诺德科驱马过来,手中马鞭朝着那士兵劈头盖脸地打去,“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命令你们,跟上来,随我走!”
那个士兵呆滞且僵硬地扭过脑袋。“可是,她……”
阿诺德科愤怒地冷笑一声,“这种女人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死就死了。街上的蝼蚁你看谁就可以去上谁,死一个又何妨。天下的女人又死不绝。”
身边的骑士和鸦人用通用语各自低声咒骂。炼金术士也差点没克制住愤而拔剑的冲动。
“这家伙真应该去死。”罗茜紧盯着子爵,咬牙切齿地说,“下贱的狗崽子!他的老妈一定很不幸,会懊恼自己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杂种。他老爸真应该把他射在墙上。”
李察不能不表示赞同。“他会遭到报应的。”炼金术士瞧着他,“很快。”
但是,显然,有人不会容忍这类情况持续下去——
阿诺德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一下接着一下敲打马鞭。
“先生,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姐姐吧。”奄奄一息的女人的妹妹恳求道,“我姐姐快死了,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她吧。”
她就不应该向恶魔或是魔鬼祈祷。“救?”阿诺德科流露出阴冷的笑意,他忽然收起马鞭,一下子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我嫌麻烦。所以,你也跟着你的姐姐去死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朝那个女人挥下武器。
铛的一声脆响。子爵的重剑被一柄从一旁斜插过来的长剑挡住了。陆月舞的脸庞隐藏在黑色的面巾下面,只露在外面的一双褐色的瞳孔里带着不同以往的恼怒。
炼金术士跳了马,“月舞。”
她理也不理,只是盯着火冒三丈的阿诺德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杀了她。”她是不是还想让对方给那个女人道歉,并且支付偿金?“让她走。”
子爵眯着一双小眼睛。此时此刻,李察从他的眼里瞧不到半点在寂静圣所时可笑的懦弱。“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我看出来了。”阿诺德科既不收剑,也不发力,维持着举剑下劈的姿势。女人在两把剑下面瑟瑟发抖,惊恐地不知如何是好。“拿开你的剑,女人。”
“他说什么?”陆月舞问着女法师。
“他让你放下剑,别拦着他。”她做了他们都想做的事情。但是时机不和,也许会将他们拖入危险的境地。同他一样,都是利己主义者的罗茜因此没什么好语气。她嘲弄地回答,同时低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的女人。”李察听得清清楚楚。
“放下剑,月舞。”李察试图劝阻她,“我们管不了的。他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做吧。”
“那是两回事,李察。”女剑手坚持己见,“你能看着别人去死,但是我不能。”
她忽然发力,将挡住的重剑挑开,同时一个跨步,挡在了那个浑身炭黑的女人身前。
见鬼的骑士精神!炼金术士在心里骂道。但是不可否认,正是她的这一点让他喜爱——因为他永远也做不到这样。她正是他想要成为,却成不了的那个样子。
骑在马上的阿诺德科冷眼扫过他们,带着嗤笑与不屑的姿态。与之前在沙海上的模样判若两人。毫无疑问,在沙海上他克制压抑,但这里已经是他的地盘。可悲的是,他们也许明白了这一点,却不将他当一回事。“讨论完了?我想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了。”他说。
事态在朝着李察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士兵!”阿诺德科高喊,长剑一挥,“把他们抓起来。”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对身边的罗茜和学士小姐说道,“小心戒备,别先动手。”
这一次,士兵们听了他的命令。他们围了过来,端平长矛,锋利的尖端对准他们。炼金术士心想这肯定就是之前的那些旁观者最愿意看到的场面。在步步紧逼之下,他们不得不收缩成圆阵。陆月舞一个人被孤立其外,被四个拿矛的士兵紧紧围住。
“别冲动,别冲动。”李察不住地说,极力劝阻蠢蠢欲动的鸦人和骑士。“防御就好,盯紧他们,别急着攻击。”
阿诺德科策马朝他们走来,士兵让开一条路。马儿在李察身前停下,不住打着响鼻,像是被凝固的气氛刺激,显得极度不安。对方坐在马上,李察不得不仰起头。他讨厌这感觉,就像讨厌自己摇摆不定的性格。
“你知道吗,白魔鬼?”我知道个屁!“我受够你们了。真想杀了你们。”
又是这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