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牢的浮桥没有关闭,入夜时分,陈瑕就按照沙雄海所说,把落日神剑用油布包好,藏在铁牢的粪坑里。心想:最好不要取出它来。否则可就真的脏死了。
回到峰顶,又去推那巨石,可他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有限,那巨石纹丝不动。便想着:只好找骆英,叫她明天把浮桥收回去,如果自己想取神剑的话,只需要从第七条铁索回到铁屋即可,这浮桥实际上再也用不到了。
办完了这件事,他就又去找骆英。虽然骆英已经是典狱堂的头领,可她却不愿意去住摩尼星的房间,依旧住在原来的地方。
陈瑕轻轻推开房门,见此时骆英还没睡,屋内摆了摩尼星的灵位,她坐在灵前发呆,面无表情。
虽然她获得自由,再不需受摩尼星的凌辱,可此时却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仿佛生命中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毕竟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非同小可,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陈瑕见她如此,便安慰道:“骆英姐姐,不必为那人伤感了。这等邪魔早就该死。”
骆英叹道:“或许连他的那些手下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只是我一时还难以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陈瑕道:“迟早会过去的。”
骆英凄然一笑,“也许吧……原来恨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对了,教主,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她和陈瑕都不懂得什么男女之嫌,因此并没有觉得陈瑕这么晚还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妥。
陈瑕笑了笑,“有三件事找你,第一件事,是我白天和你说的,我把自在罗汉拳传授于你;第二件事,麻烦你明天再叫他们把通往铁牢的浮桥关上,原因你不必多问;三件事,是想劝你,离开典狱堂。”
骆英道:“可是……”
“不必可是了,”陈瑕笑道:“我已经和沙雄海商量过了,你留下来,太过危险,我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当即把沙雄海的话,又对骆英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都护班超大人,和我父亲是要好的朋友,如果你能得到大汉的庇护,料想通天教也不敢轻易找你的麻烦。而典狱堂是个害人的地方,你又何必守在这里?”
骆英道:“可是……我怕……”
陈瑕劝道:“不用怕,班超大人很不错的。将来等我重掌通天教的时候,你想回来这里,就回来这里。沙雄海说的对,现在邪王失踪,摩尼星也死了,阿修罗久久得不到回信,一定会到这里来,他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想想他对沙雄海都如此残忍,又怎么会叫你死得很痛快?”
骆英听到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真的有些害怕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此生,想不到也这么艰难。”
陈瑕道:“其实我初次下天山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心情,经历了这么多,也许外面的世界可能比典狱堂更加凶险,可是我们别无选择啊。终身困在这里,熬到人老珠黄的那天,又有什么意义?莫不如跟我去干一番事业,至少也完成你爷爷骆袈前辈的遗愿。”
骆英这才下定决心,点头道:“那好吧,从此后我便跟着教主了。”
陈瑕吓了一跳,“没叫你跟着我啊,再说我现在还不是教主。”
骆英不觉莞尔,“可你是万毒教的教主啊,你又告诉我,爷爷临终前把通天教的主持之位托付给你,而我又是通天教的人,所以阿修罗的教主是假的,你才是真正的教主。我这么称呼你并无差错。”
陈瑕说不过她,只得道:“随你的便吧,如果我是教主,就封你做我的右护法,哈哈哈。”
骆英也笑道:“从一个不入流的弟子,一天之内,不但做了典狱堂的堂主,还被允诺做护法了,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呢。你说的话可要算数,不然我可不跟你走。”
陈瑕这才发现,尽管骆英在这里受到那么多的折磨,却还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原来她也和其他的女子一样,喜欢说笑,喜欢热闹。
反正那护法也是个虚职,陈瑕也不是什么通天教的教主,便满口应承下来,“没问题,你就孙承祖业,继续做通天教的右护法,只是目前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可不要到处乱说。”
骆英笑道:“我能和谁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陈瑕道:“作为右护法,必须会自在罗汉拳和入梦心经,本来这两样武功都是你爷爷教给我的,如今你又当了右护法,我就再把它们传授给你。你用心记着。”
陈瑕说完,便把两套武功教给了骆英。骆英的资质虽然强过陈瑕,但是万毒教的武功却与通天教的武功大相径庭,一个是魔道的武学,一个是佛门的正宗,陈瑕又不大会教人,结果忙到了半夜,骆英一招也没学会。坐在那里,听陈瑕啰啰嗦嗦地说着,她则打起了哈欠。
陈瑕还鼓励她,说自己如何如何笨,但是只要肯努力就一定学得会。其实他哪里努力过什么,无非是福泽深厚,机缘巧合。自在罗汉拳说起来简单,一共十八式,但这十八式拳法里,每一式都有十几路的变招,岂是陈瑕能说得清楚?骆英听得迷迷糊糊,到后来已经完全懵了。陈瑕又给她演练几遍,再回头时,骆英竟然早就伏案睡着了。
陈瑕摇头道:“真是的,比我还笨!”明明是他这个大笨人说不清楚,却觉得骆英太笨,幸亏骆英已经睡着,不然听到这话,恐怕要忍不住笑了。
陈瑕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当初自己学自在罗汉拳的时候是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