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睦抚摸着她的秀发,半晌才说道:“可是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颗神僧舍利子?孔雀庄也已经不复存在,除了你之外可能再没有长生不老之人。或许瑜儿和瑕儿他们之间有一个可以,毕竟他们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那就要等时间去证明了,现在没有人知道。”银萍喃喃说道。
夫妻二人缠绵了一阵,陈睦酒意上涌,又有伤在身,渐觉疲倦,便沉沉睡去,银萍这才起身去招呼两个儿子,不曾想一到后院,立即傻眼,那两个小家伙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银萍连唤数声,也不见回答,有心叫醒丈夫,又觉得不忍,便一个人顺着雪地里的脚印一边呼唤,一边找去。
别看陈瑕资质有限,偏偏十分淘气,母亲在的时候,他还能好好拉弓,母亲一走,他可就不是自己了。
见陈瑜在那扎马一动也不能动,觉得有趣,偷偷把一枚石子搭在弓弦上,对着陈瑜的屁股射去。
陈瑜本来一边扎马,一边呼吸吐纳,闭目养神,毫无察觉,这一下被打疼了,马步也扎不稳,“啊呦”一声,跳起多高,陈瑕指着他哈哈大笑,“我五千弓,马上就拉完了,你四个时辰可还早,这就动了,输给我了吧。”
陈瑜心中有气,骂道:“哪个和你比?你要是有本事也学我扎马,不到半个时辰你就站不住了。”
“那么无聊……我才不干。你自己扎吧。”陈瑕把小嘴一撇,悠闲地坐到一旁。
陈瑜见状说道:“你的弓数够了吗?又偷懒!”
“娘又不在,好哥哥,明天爹要问起,你就说我够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偷懒对陈瑕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陈瑜气鼓鼓地说道:“练功、读书你都不行,偷懒你就在行。”
“你也偷懒了啊,”陈瑕并不服气,随口说道:“爹说的四个时辰里,至少你这会儿没练功。”
“还敢顶嘴,看不我不揍你!”陈瑜冲上前来,就要打弟弟。
“我没顶嘴啊,我只是说实话,说实话也要挨打。”陈瑕夺路而逃。
陈瑜骂道:“瞎说实话,就该打。”
陈瑕的功夫比起陈瑜来自然差得远,只不过陈瑜扎马太久,腿有点发软,一时又追不上他,追着追着,这俩人就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陈瑕长力不足,陈瑜却懂得些养气之法,渐渐便赶了上来,脚下使了个绊子,直接将弟弟撂倒在雪地里,陈瑕回手一拉也把他给拽倒,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做一团。父母在屋内感怀命运多舛,正在黯然神伤,两个小孩却好似不知愁为何物,至少陈瑕是如此。
闹了一阵也累了,就双双躺在雪地里,望着天上明月各自出神,今晚的月色好美,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陈瑕还在那嘿嘿傻笑,陈瑜的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转。
他也不是真的要练功,只是生爹爹的气,不想回去睡觉而已。躺了一会儿说道:“都是你,娘知道我们跑出来,肯定又要发脾气了。你倒无所谓了,之前受了点小伤,到时候责罚的还是我。”
陈瑕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星空说道,“谁叫你不回去的?我其实早就困了,要不是陪你,我这时候恐怕已经在被窝里睡大觉了。好暖和呀……”
一朵乌云正自西向东而来,半夜里又起了风。这在大漠已经见怪不怪了。
“哎,你倒讲义气,你以为我喜欢扎马?”陈瑜叹息这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睡觉?”
陈瑜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想回去,爹根本不喜欢我,之前气呼呼地说要杀我,我们俩帮他,还要受罚。我都想好了,我就在雪地里站着,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俩受苦,看他们心疼不心疼。若是心疼我,就自然会来哄我,我还要爹当面认错,若是不疼我,干脆叫我真的冻死。”
不管陈瑜有多机灵,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这番话也分明就是孩子说的,只是他性格倔强,不是寻常的小孩可以相比的。
陈瑕闻听,顿觉不悦,“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爹不是没把你如何吗?”
陈瑜冷笑道:“他们疼的是你,我是个妖孽。”爹爹之前的话,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陈瑜的心底,他以为父母对陈瑕略有偏爱,是因为自己是舍利子转世,他根本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这样的想法,也许很多人小时候都会有,可陈瑜却偏偏忘了,他和弟弟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
只不过因为舍利子的事,叫陈瑜越发怀疑。
“从小到大,爹娘都只宠着你,你就算偷懒,不读书、不练功,他们也不会罚你,而我有时明明已经把书背得滚瓜烂熟,可他们却还是要我学这学那,偏偏我又一学就会,结果,我就只好故意拖延,只有这样才能玩上一会儿……”
陈瑕努着嘴说道:“但是你也不错呀,至少什么都懂,成天子曰,子曰的……”
陈瑜苦笑了一下,“那些全是屁话,子曰‘学而优则仕’,可我们一辈子都要在大漠,学那些有什么用?子曰、子曰,除了你,我又能曰给谁听,其实什么孔子、孟子,要我看都是‘龟孙子’!那些儒家之道,我一句也不信。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爹和娘对我们俩,有那么大的不同,你就可以跟着爹爹打猎玩耍,我就只能读书、练剑。天气冷了,你还有一条围脖,可我却什么也没有。”
陈瑕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上次我和爹打猎的时候,只打到一条红狐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