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和江浪对望一眼,全都心中一惊。
陈瑕道“怎么墨奇没打木瘴菩提坛,木瘴菩提坛反而有人下来?”
江浪也觉得奇怪,“看看再说……”一转头,见吉哀尸体旁边有许多雪堆,每一个都有一人多高,江浪便指了指那里“咱们藏在雪里,看看这帮王八蛋搞什么鬼!”
陈瑕点头称是。二人都知道巫仙和耿珊海武艺高强,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绝瞒不过他们,因此钻进雪堆之后,用龟息屏住呼吸,趴在雪里,只留下一双眼睛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巨大的竹篮穿透峰顶的云雾,缓缓下落。那竹篮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一圈大红布罩着花篮的底部,迎风抖擞。花篮的四周是二十名童男,他们穿着白色狐裘,白色裤子,白色靴子,身高、体形几乎一般无二,年岁也都在十一二岁左右,一个个神采奕奕,每个人的一只手高高举起,托在花篮的边缘,双脚却悬空,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神情冷峻,艳若桃李。
如果说陈瑕称得上英俊的话,那这些个男童与他相比,多多少少就缺一些男子气概,便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陈瑕不禁心中暗想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飞的吗?就算是墨奇想要飞,多半也是要借助机关术的,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又是如何从云里下来的呢?
再仔细一看,方才明白,原来那花篮上面吊着十几根极细的丝线,那山上全是积雪,肉眼极难察觉到有丝线的存在。等于是峰顶上有人把这个花篮放下来。
展红绫的非命剑,便是以蓬莱玄丝穿成,当初陈瑕在天山初次见到非命剑之时,就已经知道有这种东西,既然耿珊海是巫仙展红绫派来此地,那他有这种玄丝也就不足为奇。
那些个童子手托着花篮,其实只是装腔作势,他们全都靠一只手吊在花篮的周围。只不过自身的重量在下落之时不那么容易控制,这些童子却岿然不动,倒也练就了一身高明的轻功,梅丽丝会翩若惊鸿,那耿珊海多半也会,所以这些童子能做到这一点,也不是难事。
那花篮里传出来的曲调十分诡异,而且绵绵不绝,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不多时,二十名童子双脚落地,同时回身下拜,接着那花篮才慢慢落在地面。
花篮里又有十名黑衣教徒垂手而立,宽袍大袖,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那一声声诡异的曲调,便是由这十人发出。
通天道原本就与大月氏的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属于佛教的一个分支,因此这些人所唱的全都是听不懂的梵文,可内容又与佛教的六字真言有所不同。只是这十个人内力不弱,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他们的声音竟然可以直达地面,久久不歇,几里之外都能听到。
花篮的正中间是一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怪人,在那里盘膝而坐。那怪人身披着着红白相间的古怪袈裟,脖子上缠着白貂皮的围巾,头上戴着个三尺高的白色帽子,一对蛇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少,却精光四射,叫人看了就觉得怕人,鹰钩鼻子,鼻梁略高,薄嘴唇下三绺黄色短髯,长得面白如玉,如同敷了粉,也看不出有多大年岁。
他的穿着、样貌,与东土和西域的人士全都不大相同,相反的倒与梅丽丝有些相似。
陈瑕正在猜测此人身份,在云中忽然又落下一个竹篮来,这个竹篮就要简陋许多,就只是个竹篮,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下落的速度也快,不过片刻便到了地。
竹篮仅容一人站立,那上面站着一个断臂的妇人,陈瑕一见此人,差点就叫出声来,此人非别,正是毒婆婆——梅丽丝。
陈瑕和江浪全都大吃一惊,他们找了梅丽丝这么多日子,没想到她居然就在木瘴菩提坛。
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梅丽丝与耿珊海本来就应该是仇敌,怎么会突然上了木瘴菩提坛,既然上了木瘴菩提坛,耿珊海又怎么会叫她活着?
陈瑕不禁在想莫非一切都是姑姑在骗我?她和耿珊海根本就是一伙的,跟着我进地下迷宫,完全是为了要将墨家灭门?可是这怎么可能?我当初遇到姑姑是在雷神塔,她不可能预知我要进大鲜卑山……这世上的事果然复杂,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姑姑果然便是奸细,那我被墨门赶出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他正胡思乱想,梅丽丝便对那怪人说道“师兄,你每次出行,都是这么大的排场吗?”
那怪人微微一笑,说起话来女里女气,“身为通天教的护法,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那四大长老不懂得享受,不管有人看到,没人看到,这气势是平时就要不断培养的,没有这个架势,人家怎么会怕你?”
陈瑕心中一动,暗忖道原来这个娘娘腔便是耿珊海。
梅丽丝笑道“说的也是……呵呵。像我孤身一人,就没有你样的排场了。”
“往后就不是孤身一人了,拿到万毒指环之后。你我兄妹联手,天下尽在我手。嘻嘻嘻……”
梅丽丝早看到山壁上那十六个大字,可是耿珊海坐在花篮里,被那十几个黑衣人挡住了视线,反而没有发现。
梅丽丝一指山壁,“天下尽在你手,可我怕有人不许。你看那是什么?”
耿珊海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一见山壁上的字,顿时神色微变,“巫仙?”
梅丽丝笑道“巫仙还真是大言不惭,居然说什么巫仙真主,蛊祖为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