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郊,伊川先生辞世,文坛震动。
杨霖的几个徒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士林口诛笔伐的对象。
很多人根本不了解当日的情况,反正以讹传讹,到后来反倒成了吴敏等人把伊川先生殴打辱骂致死的了。
杨霖对此嗤之以鼻,一力庇护自己弟子,将耿南仲等人贬出汴梁。
并且重赏了制作出滑翔机并且敢于试验的李扬,更是把袖楼的常设奖项里,将他纳为今年的提名人选之一。
今日是姚平仲调令正式下发的日子,杨霖在家中设宴,邀请几个弟子还有姚夫人共同前来,为姚平仲送行。
姚平逸托口生病,已经逃离汴梁,回到京兆府去了。
侄子走了,儿子也要走,姚夫人自然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说是过几天就要回京兆府。
几人挥手送别了姚平仲,恋恋不舍地回府,郑云瑶又留下姚夫人用膳。
汴梁城郊,一群太学士子聚集于此,为耿南仲送行。
“区区杨霖妄想堵塞言路,摧折士人风骨,真真是不自量力!”
“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吾辈岂能被杨霖吓住。”
“时穷节乃现,大宋风骨,还看我等,杨霖狗贼岂能长久。”
...
众人群情激昂,耿南仲求名得名,也不算十分悲戚。毕竟他的算盘就是这么打得,有了名气之后,将来蔡杨倒台,自己就会被重新启用。
到时候这朝堂上,自己可就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文人养名望,不外乎如此。
众人正在慷慨陈词,说些场面话的时候,一个带着嘲意的声音响起:“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与杨少宰为敌?”
“此乃文士送别之处,你是何人,不请自到,还敢如此放肆?”陈东厉声呵问。
“放屁,这里明明就是汴梁城郊,你们走得,俺如何走不得。”其中一个大汉怒骂道。
几个精壮的骑士,在马背上横眉怒视,其中一个年纪最轻,却最是威势凛冽,顾盼生雄。在这些文士面前,简直就像是虎立羊群。
“你们听好了,俺是新任的忠州刺史,人称小太尉姚平仲。尔等辱我恩师,若是充耳不闻,听之任之,枉为人也。俺今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报姓名再亲手为恩师出气。”
他跃下马背的一瞬间,气势就如同猛虎下山,虎入羊群一阵拳打脚踢。
新任的刺史上任途中,在路上把一众士子痛殴一顿,然后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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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坊内,姚夫人和郑云瑶依依不舍告别,辞别了他们夫妇,即将回去收拾行李启程。
刚出内院大门,一个俏丽丫鬟赶来,挥手道:“姚夫人,请留步。”
姚夫人从马车上露出一个头来,问道:“什么事?”
“我家少宰,有要事和姚夫人商谈,请夫人轻移贵步,随奴家来。”
姚夫人不明所以,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怀疑,杨少宰外表看上去正义凛然,又没有架子,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随着小丫鬟来到书房,杨霖端坐在书案后的座椅上,见她进来起身相迎,让丫鬟去端茶水来。
房门一关,杨霖脸色一变,道:“姚夫人,折家的事你都知道了么?”
姚夫人一听,事关自己的娘家,马上问道:“除了十七郎横死,妾身不曾听闻还有何事,少宰有何见教?”
“唉,折家辜负了朝廷的信任呐,一心想着在府谷为王称霸,不曾想却闹出这等事来。”
姚夫人不明就里,神色顿时激动起来,一双好看的眸子圆瞪,双手紧张地捏在一起,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霖故意提高了声音,正色道:“姚夫人,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身负陛下信任,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
但是念在希宴是我爱徒,你又和拙荆有些情谊在,今日便特例跟你多说一句。
希望夫人回去之后,能够告诫折家,他们的所作所为,本官已经尽知,若不悬崖勒马,来日东窗事发,本官不会留情面,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也。”
姚夫人芳心大乱,赶紧起身,道:“妾身代折府,谢过少宰网开一面。”
她一步三摇地走出书房,正好撞在端茶来的丫鬟身上,溅了一脚的水,烫的她连连呼痛。
杨霖赶紧上前,弯腰用手拿开碎屑,并且在小脚上拍了拍。
“你作甚么!”姚夫人触电一般,顾不得疼痛,怒叱道。
杨霖挥了挥手,让已经吓得不轻的小丫鬟离开去拿一双新鞋来,起身道:“一时心急,唐突了夫人。”
姚夫人见他磊落的神色,分明没有半点腌臜心思,但是也太莽撞了些。于是心里只是有些恼怒,没有升起厌恶。
她脸色又红又白,想到还要靠杨霖庇佑自己娘家,也不敢过分苛责,敛裾行礼之后匆匆逃离。
过了一会,刘蓉娘眼睛红红的,带着一双新鞋子过来,发现姚夫人已经离开了。
小丫头带着哭腔,低头道:“爷,人家不是故意的,是她开门...”
杨霖哈哈一笑,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爷什么时候怪你了,委屈什么,又没人说你。”
“姚夫人...她生气走了,不是坏了爷的好事?爷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色色的,人家又不是不懂。”
杨霖一愣,啪的一声赏了她一巴掌,笑骂道:“胡说八道,老子一身正气,哪能馋寡妇的身子。你个促狭小淫1妇,少在这里嚼舌根。”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道: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