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这其中来自西方的商人,却日渐稀少。
耶律大石控制了东西沟通的必经之路,他和当初的大宋王朝有盟约,绝不阻碍往来商户。
不是耶律大石出尔反尔,而是这地方的战争,让商道日渐零落。
辽人将西亚屠戮一空,遍地残骸尸首,而在君士坦丁堡这个桥头堡,更是杀得“百国联军”全军覆没。
一群群的“国王”“贵族”,被排队砍头,丢进了爱琴海。
杨霖提前灭掉了蒙古汗国,没有让欧洲躲过后世历史的所谓“黄祸”,契丹人的刀锋更加的锋利。
很多西方商人,也被迫留在大夏,等待着和平到来,才敢上路回乡。
清晨的微风已经不带凉气,也宣告着冬天远去,城郊踏青的人络绎不绝。
在汴河东侧的一个小湖上,轻舟载着两个人,悠闲地垂钓。
其中一个便是当朝天子,身穿一袭普通士子最喜欢的白衫,拢发包巾,十分随性。
他的脸上盖着一张草帽,举着鱼竿,也不管有没有鱼儿上钩。
在他对面,是大夏情报头子,让人闻之色变的都尉府提举,殷慕鸿。
殷慕鸿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从一个白面书生,蜕变为古铜色肤色的中年汉子,魅力不减反增。
他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雄县的风光和河北的风土人情,手里的钓竿握的却纹丝不动,时不时提起来,收几尾小鱼。
反倒是杨霖的鱼筒内空空如也,一条也没有钓上来。
杨霖听了半天,伸手拿开帽子,阳光有些刺眼,眯着眼问道:“尽快筑城,朕先把几个重要的衙门搬过去,然后慢慢迁都。”
殷慕鸿低着头,眼珠溜溜转了两圈,抬眼问道:“什么衙门先去为好?”
杨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文教司,然后将京营新军搬过去,他们的家眷自然也就跟去了,如此一来汴梁十几万人,就先搬去了新都。河北土地,何其多也,安置这些人绰绰有余。”
河北这些年,被大宋君臣给祸害的,生生从一个中原要地,人烟稠密的重镇,变为地广人稀的边陲荒凉地带。
北地汉人无不离心离德,正处在关键时期,这个时候迁都过去,有助于重拾北地民心。
而南方,汉家政权的稳固程度,几乎是无可撼动。
成熟的官员体制,已经把包括黔中在内的所有南方全部覆盖,方七佛大杀四方,将土司们杀得十不存一。
而且南方自从古至今,都没有被异族占据统治过,所以没有说是和汉家离心离德的趋势。
杨霖叹了口气,道:“筑城的速度,还是要加快一些,幸亏工程兵如今都在北方。就从沈阳调回些人来,沈阳长春的开发,就交给迁徙的百姓去做。”
这些人建设起即将成为自己家园的土地,不知道有多大的热情,几乎是全都充满了干劲。
既然敢于背井离乡,肯定不是怕吃苦的人,垦荒之后,辽东大片的土地,将会成为大夏的北部屏藩。
幽燕云内这些旧日边关,反倒成了内地,如此一来将会迎来国力的大幅增长。
这不是一点点的积累增加,而是瞬间多出大半个版图的疆域来。
杨霖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农者,立国之本,耕田种桑是农,畜牧牛羊同样是农。草原辽阔,可以养马,喂羊;辽东土地肥沃,可以种粮,再生聚几年,朕的大夏王朝,该是何等气象?”
这个时候把文教司,搬到北边,殷慕鸿好像突然明白了杨霖的意思。
就是要将北地的风气,带的和南方一样,使之成为从内到外都是大夏子民的百姓。
“再过几天,朕亲自去一趟河北,组织人手筑城。”杨霖对这个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在筑城方面的才华,远甚于指挥打仗。
殷慕鸿点头道:“官家英明,正该如此,微臣这就安排下去,准备迎驾。”
不远处的岸上,陆谦等人将此地围的水泼不进。
穿着一身便装的陆谦,嘴里叼着一根嫩青草梗,笑着问身边的小矮子:“吴乱波,你们日本直属于内侍省,那有没有净身啊?”
吴乱波显然比他更加敬业,一双小眼滴溜溜看着四方,密切注意着。
听到这带着调侃的一句话,他冷哼了一声,道:“俺们日本直,又不在皇城禁中当差,为何要阉?你这厮就知道拿俺们耍笑,可见不是什么好鸟。”
陆谦笑的更开心了,这小矮子虽然身材短小,但是一口流利地道的开封话,气势十足,说话做派如同一个七尺大汉一般爽利。
“日本直都是从东瀛过来的,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你们那里也是和高丽一样的么?”
吴乱波大摇其头,显得有些愤慨,道:“高丽不过是撮尔小邦,东瀛虽然不能和大夏相提并论,却比高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陆谦撇着嘴道:“你这矬鸟在俺面前胡吹大气,岂不是寻错了人,当初盐王带着弟兄们去了几次东瀛,回来都说你们那儿的人,连裤子都不穿,身上披块布就敢出门。”
吴乱波老脸一红,扯着脖子嚷道:“俺如今是任务在身,保护官家,容不得怠慢,等回去之后,非要跟你这泼贼单练。”
陆谦只觉得好笑,笑的眼泪打转,笑完之后手还真有些痒痒...
“自从官家夺权之后,这得多少年没动过手了。”
这时候,船只慢慢靠岸,杨霖和殷慕鸿下船之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