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清追了一路,到一处河流方才追到林子语。
只见她站在河边,没有焦距的望着河对岸的青山,背影落寞。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一身白衣成了红衣,随风猎猎飘扬,虽哀伤却美得不可方物。
他一直都知道,她穿红衣最美。
可他还是喜欢她笑时模样,仿佛能感化一切。
他走过去,突然脚步一顿,看着地上的血迹,他瞳孔骤缩。
“林子语……”
只见她的唇角还有没擦完的血渍,殷红蘼丽。
“没事。”她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倒是你脖子上的伤,该处理一下了。”
顾澜清下意识的去碰自己的脖子,刚才不注意,此刻才感觉到疼,可是有她的关心,他一点都不疼了。
“我帮你吧!”
她掏了掏袖子,摸出一方带血的丝帕,突然眉头一皱,又看了看身上白衣,想撕一块,可发现都染了血。
只能道:“将就一点吧。”
顾澜清太高,她踮起脚,试了几次都不太顺心,有些懊恼。
顾澜清莞尔,低了低头,“这样会好一点。”
为了她,他愿意低头。
甚至愿意奉上自己的生命。
心里那点为流月而生的阴郁终于彻底消散,他也终于明白,他爱林子语,不含一丝杂质。
……
是夜,东宫安静的压抑。
玄策几人站在殿外,个个面色着急。
宫里面已经来人催过几遍了,让冷长决去太辰宫见冷怀渊,可是冷长决却一直呆在寝殿里,片刻都没出来。
如果再不去,冷怀渊怕是真的怕会大发脾气。
玄策他们急的不行。
知道主子是因为太子妃一事而如此,所以谁也不敢劝问。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突然东宫外传来声音。
“皇上驾到——”
玄策几人脸色一变,赶紧敲门。
“殿下,皇上来了。”
本以为这次也不会有回应,可突然,门开了。
几人一怔,就见冷长决负手走出殿门,眉眼暗沉,戾气难掩。
从前太子妃在时,冷长决的周围是温和,放松。
现在是恐惧,寒毛直立的不安,以及压抑的连大口喘气都觉得是在浪费空气。
就在玄策他们正觉得呼吸困难时,冷怀渊的仪仗已经到了眼前。
几人赶紧下跪行礼。
唯独冷长决无动于衷。
既不行礼,也不言语。
就这样静默的看着冷怀渊。
父子两人对视,一股火花肆意飞溅。
玄策只觉惨了惨了。
这便听见冷怀渊的暴怒声,“太子,你当真无法无天了?”
冷长决寥寥一笑,“父皇,这天下敢无法无天的只有你。”
连尊称都没有了。
冷怀渊仿如听见牙齿碎裂的声音,“你……你这孽子。”
他扬手要打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见此,冷长决唇角的弧度越发讽刺,“父皇,你的存在就代表法,代表天,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别人却不敢怪你,这难道不叫无法无天吗?”
冷怀渊一噎,眸色重重的盯着他。
“林家若当真通敌卖国,太子妃会将北越城池划分给岳临吗?”
“林家若真的练习巫术,那么父皇可有看见他们害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