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尉迟炽繁娇嫩的声音:“我没事,大家莫要慌张。”
玉儿走进殿内,烛火摇曳,有一股焦糊味儿。原来长孙晟情急之下提起灯架朝帷幕扔去,点燃了帷幕,随后长孙晟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燃着的帷幕割断了,手脚并用灭火。
尉迟炽繁披上锦袍,从卧榻内走了出来。李渊见了,赶紧转过身去,不敢窥视。
玉儿上前几步握住尉迟炽繁的手道:“妹妹还好吗?刚才只顾了赟哥哥,没有及时相救妹妹,是姊姊的不是。”
尉迟炽繁的手透心的凉,脸上却起了一朵红云:“原来姊姊就藏在榻后,却藏了多久了?我……我……”长孙晟进殿前,天元皇帝正与尉迟炽繁云雨,尉迟炽繁以为这一幕也被玉儿瞅见了。
玉儿瞬间明白了尉迟炽繁的意思,自己的脸也红了,羞涩道:“姊姊是甚么人,难道刻意偷窥妹妹吗?妹妹岂不想歪头了?”
尉迟炽繁用力在玉儿手心掐了一把道:“姊姊也来调戏妹妹……”
玉儿不假思索,顺口接道:“又不是第一回调戏来哉!”
尉迟炽繁呼吸急促道:“姊姊这是甚么意思?”不由得想起前几日被“铁奴儿”调戏的情景,心道:“这难以启齿的事情姊姊也知道了吗?那铁奴儿好生无礼,我只得禀告天皇哥哥了……”她不敢想下去。
玉儿见尉迟炽繁脸色煞白,握着自己的小手微微发抖,手心满是冷汗,立马猜到自己吓着妹妹了。便将尉迟炽繁抱在怀中道:“妹妹莫要慌张,你好好想想前日之事,难道没有嗅到姊姊的体香吗?那个铁奴儿乃是姊姊假扮的,无心吓唬妹妹……”
尉迟炽繁的心跳几乎停滞,听了玉儿说的话,方慢慢缓过气来,眼珠子动了动,一颗泪掉了下来。
玉儿不由得满心怜惜,贴着炽繁妹妹的唇道:“没想到惊到了妹妹,是姊姊的不是,是姊姊的不是……”
尉迟炽繁笑了笑道:“妹妹怎么会怪罪姊姊呢?难怪那铁奴儿像没事人一般,我还以为,还以为这厮胆大如斯哩!几日里心中都不得安宁!”将玉儿推开了几分道:“好了,这事就过去了。天皇哥哥人呢?应该无恙吗?姊姊几次三番相救哥哥,做妹妹的无以为报,洛阳城里得到的那颗夜明珠我送给姊姊,聊表寸心。”
这时长孙晟全身烟烧火燎地走过来道:“明明有人,却又寻不见影子,好不蹊跷!公主却也在这里,难道事先便得到了情报?”他经常在隐秘场所与尉迟炽繁相见,故不似李渊那般避讳。
玉儿没有回答,在心底叹息道:“就我们这几个人怎的就护得了大周天下?光一个黑无垢便可立取赟哥哥项上人头……”又觉得刚才并非黑无垢偷袭,怎么也用不着当着自己的面呀!但不是他又是谁来?潜入殿内连她与黑无垢也未曾察觉,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宇文赟踏进殿来,大呼道:“炽繁妹妹呢?不碍事吗?”
尉迟炽繁挣开玉儿,拜倒在地道:“小妾并无大碍,烦劳陛下记挂。小妾该死,关键时刻没有拼死保护陛下!”
宇文赟抱起尉迟炽繁道:“待哥哥替你压惊。”
玉儿识趣地溜到了殿门边。李渊早到了殿外。只长孙晟是个呆子,玉儿拉了他一把方醒悟过来。
一名千牛备身对李渊禀道:“宇文都督派小的先行,特禀告将军:刺客逃出来时一个女仙道在后面追,另一个女仙道早守在了贼子的退路上,两人合力才几个回合便擒住了他。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个白衣郎君,向两位仙道讨要刺客,几句话不对便斗了起来。那白衣郎君武艺十分高强,一个女仙道斗不过他,另一个女仙道接手斗在一起,几百个回合不分胜负,现下已经斗到长安城外去了。”正是世家子弟叫做独孤世钦的。
李渊并玉儿、长孙晟立在殿台上扬脖望去,月光下隐约见到宇文成都为首,一群人正从几重宫门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