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瞅着天元皇帝,一头雾水。但瞧天皇的神情,显然心情大好,心中便长吁了一口气,附下去的身子不由得抬起了三分。
天元皇帝自嗨过后,感叹地地对长孙晟道:“我这位妹子啊,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哩!与仙家常来常往,人又长得好,话又说得甜,胸中又有万千韬略,我正想着要不要把她招进宫来……”他回头瞅了瞅罗帐里的尉迟炽繁,捂嘴道:“不说了,不说了……”
长孙晟心中道:“你已经有5位天后,况且玉儿是你的堂妹,难道要尽弃儒家礼法吗?”麻着胆子道:“陛下向有奇谋,现宫中尚无内府总管,各门阀都想安插自己的人,不若陛下就任命了千金公主担任内吏上大夫一职,总管宫中文书诏令,一者可牵制各门阀势力,一者可时刻得到千金公主辅佐。”他心中想的是有玉儿在宫中坐镇,隐卫们便可放开手脚做事,那些觊觎皇权的宵小便不得其便;玉儿成了女官,有了名分,天元皇帝不不好随意纳其为妃了。
宇文赟听了击掌道:“好主意!我宇文赟小看你长孙晟了。待你寻回玉儿我即下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哈哈哈……”笑声不绝。过了许久,宇文赟皱眉道:“赵王该如何安置?玉儿是女儿之身,掌多大的权也威胁不了我,然而赵王他久历沙场,为人宽厚,甚得人心,假如他利用玉儿的权势暗中勾连各门阀世家,却如何是好?”
长孙晟心中“咯噔”响了一下,看来天皇多疑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呀!一继位便杀了自认为威胁皇权的齐王宇文宪,自此宇文皇室势力大减,原六柱国门阀世家觊觎皇权之心大炽。再一次麻着胆子进言:“内卫与隐卫自甘凉3日一报,赵王为人低调,日夜操劳,谨遵天皇诏令,做自己当做的事,并无异心。”
宇文赟心道,表面上赵王自然是恭顺听话的,他越是得人心便越是有异心呀!摇着手道:“这些是‘天’该考虑的事情,与你多说无益。你只记住一条便是:赵王但有异心,隐卫可就地处置,不论生死!这件事情不可告诉玉儿。你们得严守单线联络的规矩。”他哪里知道,这些话玉儿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
玉儿的心情变得忧虑,宇文赟对诸王的提防原也说不清对错,但诛杀忠臣宽宥奸臣,就是大错特错了。她担心赟哥哥听信郑译、刘昉等的谗言,再一次犯下亲痛仇快的错误。
“好了,”天元皇帝冷酷的语气变得温暖了许多,对长孙晟道:“前面说到玉儿妹子坠落深渊,你们掘地数丈,却找到玉儿妹子没有?快快说来!”
长孙晟咽了咽口水,打足精神道:“深渊中并无一人,亦无尸体残骸!待要寻找去路,哪里料到深渊四周已经被数十块千斤重的石板所封,殊非人力所能为也!后来,在尉迟先生指导下,又于100丈外掘地数丈,终于发现了密道的踪迹,竟然通向……通向……”抬头望着四周。
天元皇帝挥手对铁奴儿等道:“你们都出去!”
铁奴儿尖着嗓子唱喏道:“遵命!”
一阵窸窸窣窣,不一会儿,殿中奴仆走了个干净。
天元皇帝示意道:“现下没人,长孙大夫尽可说来。”
长孙晟昂首道:“陛下啊,密道通向何方并不能说明甚么,您听了万不可动怒,只能小心放在心里,待微臣等查明了事实真相方可处置。人命关天,陛下万不可错杀了好人。”
宇文赟心中已经有一丝不快,咬牙道:“‘天’省得的!密道到底通向何方,何不爽快道来。”
长孙晟拜道:“微臣岂敢隐瞒,密道通向西南方向,柳湖之畔的一所大宅院,微臣亲自到了现场,明明就是……”
玉儿听到这里,不由得紧闭双眼,屏住了呼吸。待睁开眼时,却见到两道白线分别朝长孙晟与天元皇帝射来。心中惊呼,却来不及出手阻挡。
但听得长孙晟大呼一声:“是谁?胆敢闯入天皇内室!”顺手提起灯架,挡住了射向自己的白线,随后将灯架砸向白线飞来的方向。
射向天元皇帝的白线到得晚一点,被斜刺里一股气流生生撞到一边,“噗”的一声,没入殿柱。
玉儿一瞅头顶,不见了黑无垢的身影,心中大骇,身随意动,从帐后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宇文赟,朝殿门前滚去。“哥哥莫要惊慌,我是玉儿!”在宇文赟耳边低声道。
“你是玉儿妹妹?来得正好,又救了哥哥一命,从今往后你便在宫中住着,哥哥少不了你……”宇文赟紧紧抱着玉儿,脸贴在玉儿颈上。
玉儿羞道:“要命的关头哥哥还在胡想!”就着翻滚的力道,一脚踹开殿门,一跃到了殿外。
门外的千牛备身和内卫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拨由李渊领着,正准备冲进殿内护驾;一拨由宇文成都领着,望定从屋脊上飞落的黑影追去。
玉儿松开天元皇帝,千牛备身与内卫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间。
李渊张弓搭箭,箭指殿门。
玉儿这时才想起尉迟炽繁尚在殿内,便对李渊道:“将军随我一起进殿,天后娘娘尚在殿内哩!”便拔剑走在前面。
李渊收起了弓箭,拔出宝剑跟在玉儿身后。
殿内传来长孙晟的声音:“公主大方进来,贼子已经逃了。娘娘尚在榻上哩!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