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诚如高侧妃所说,若是采苓嫁入侯府,到底可以争得一席之地,也保全了一个女子的忠贞。如若不然,采苓已然失了身,别说嫁与高门,就是普通寻常男子,亦不会要她了。
然而,采苓却一口否决了,说道:“不,我死也不会去侯府的。”
“不识抬举!”平阳郡主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说:“纳你为妾,已是看在王爷的面上,不过是个婢女,难不成还觊觎正妻之位?”
高侧妃见绵柠他们的脸色难看,打着圆场说道:“采苓姑娘,莫要意气用事,你且入了侯府再说,若你有福气,诞下一儿半女,岂不比嫁与山野村夫要强上百倍?”
采薇姐妹性格倔强,也不是贪图富贵的人,高侧妃虽是为她们着想,却处处透着他们侯府的不凡地位。采薇咬字清晰地说道:“多谢高侧妃抬爱,妾身的妹妹无福消受!”
平阳郡主无意再纠缠,朝高侧妃说道:“梦娴,你太过贤惠了,这等心机叵测之人,还与她们多说什么?”说罢,她便领着高侧妃和高斌,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清漪堂。
“采薇。”绵柠看到她眼底的悲伤,他心底也跟着生疼,虽然他贵为王,却依然无能为力。
采薇抬眸望着他,说道:“王爷,您是知道的,苓儿绝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贪慕虚荣,今日,苓儿受了这般苦楚,王爷可否能为她做主?”
几句话,问得绵柠无力回复,他皱眉说道:“采薇,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但处置高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要体谅本王的难处。”
“好,妾身懂了,”采薇扶着采苓起来,朝他说道:“王爷,妾身想带苓儿回庑房,王爷若无其他的吩咐,请不要打扰妾身与苓儿的清净了。”
说罢,她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夜,那么漫长,却将采苓的一生都吞噬了。采薇陪着她,帮她梳洗换衣,而她却好似一个活死人,任由摆布。采薇与她一床睡下,说道:“苓儿,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就像小时候一样,同衾而眠,可好?”
采苓没有说话,两滴眼泪悄悄地滑落。
虽然绵柠竭力隐瞒采苓受辱之事,但王府里还是人尽皆知了,想必是从高侧妃那儿传出去的。为此,采薇对高侧妃更是加深了恨意。
次日,采苓躲在被褥里不肯出门,余氏担忧地对采薇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是难过,总要走出来的,不然长此以往,人就废了。”
采薇也是无奈,说道:“我知道,谢姐姐关心。不过,还有一桩事,想请姐姐帮个忙。”
余氏说道:“你尽管说吧,我也将采苓视作自己的妹妹一般。”
采薇感激地说道:“我现在断断不能离开采苓,还请姐姐出府一趟,替苓儿抓一副药,以防万一。”
余氏想了想,便懂了她的意思。
那番兽行,必不能再留下苦果。
一剂避子药,才能与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