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柠见状,将采薇扶住,急问道:“你怎么了?”
采薇已然疼得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自她额头滚落,她抚着小腹,忽然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低头一看,竟是鲜红的血。她咬着牙,抓着绵柠的手,说道:“王爷,救我们的孩子。”
绵柠将她打横抱起,血已浸染了他的手,他狠狠地盯着余氏,怒道:“你给她喝的是什么?”
余氏吓得魂不附体,跪说:“是……是安胎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绵柠没空理她,高声朝外喊道:“来人!速去请太医过府。”
李北原本就候在不远处,一听动静,心里咯噔一下,定是出了大事,立刻让人去请了太医,庑房已乱做了一团。
绵柠不敢擅自移动采薇,只将她平躺在床上,眼见着床单被血染成红色,这般触目惊心。他握着采薇的手,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就到。”
采薇瞬间苍白了脸,再是无知,也晓得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晶莹的泪水与血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淌,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眸。
过府的太医姓马,是太医院的左院判,也算是资历颇深的了。马太医诊治过后,立时用银针扎穴,又让人速去熬了止血的汤药给采薇服下。饶是这般,马太医仍沉着脸,回复说:“王爷,这位娘子血流不止,腹中胎儿已然流逝,微臣已替她止血,但娘子此次太过伤身,还需仔细调养,以免落下病根。”
上一刻,绵柠还在为采薇的身孕而欣喜不已,可这一瞬,他眼睁睁看着胎儿滑落,却无能为力。他懊恼地问道:“她为何会忽然滑胎?”
马太医说道:“依微臣看,娘子是服用了落胎药,且药性猛烈,才会骤然发病。”
绵柠心底恨极了,说:“李北,去把刚才安胎药的残渣取来,给太医过目,本王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虎狼之药,究竟是何人要害本王子嗣?”
李北睨了眼瘫在地上哭泣的余氏,速去拿了残渣给太医查验。
马太医一样样挑挑拣拣,竟选出了四五样药渣,说道:“三菱、莪术、天花粉……王爷请看,这些都是活血落胎的猛药,这一记下去,娘子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了。若非及时诊治,延误半刻就有性命之虞啊。”
绵柠恼怒地看了眼余氏,拍案说道:“给本王彻查!不论查到谁头上,本王绝不放过她!”
众人未见过绵柠如此盛怒,大气不敢出,临门而站的钱氏更是哆嗦了一下,悄悄于偏门出去,往筑梦居报信去了。府中皆知采薇落胎之事,杨侧妃赶到庑房时,只见绵柠守在床边,一脸疼惜地看着采薇。
“王爷!”杨侧妃唤了一声。
绵柠示意她出去,安置好采薇后,才出门说道:“绿茹,采薇的孩儿没了,本王见她那般无助,心也好似掏空了一般。你与她交好,便多安慰她吧。至于落胎之事,还需你帮着调查清楚。”
杨侧妃说道:“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的失察,特向王爷请罪。采薇伤了身,庑房实在不宜休养,且不知害她之人究竟是谁,不如让她去我那儿养身子,也便于照顾她。”
绵柠欣慰她的贤惠,说道:“她原怀了我的骨肉,就该封了良娣,挪去独居的。你既如此说,也好,便让她去你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