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婕妤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蓦然跪下,辩道:“皇上,茶水中为何会有毒物,嫔妾并不知情啊。”
采薇反问道:“不知情?若不是惠妃娘娘呼喊,就要被你强行灌下毒药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如果还想砌词狡辩,那真是死路一条了,不如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求皇上饶你性命。”
莫婕妤眸光彷徨,咬牙说道:“嫔妾确实是冤枉的,茶水都是惠妃娘娘寝殿里备下的,嫔妾不过是取了水,又怎知水中有毒?皇上若是疑心嫔妾,大可以搜身或是搜嫔妾的寝殿,嫔妾绝无私cang du物。”
她说得大义凛然,一口咬定不是她所为,想来她已经想好了后路,即便搜查也是毫无结果的。绵柠望着她单纯无害的脸庞,凄楚柔弱,这一幕曾几何时发生过。
他沉思不语,骤然回想起建府之初,莫婕妤受了紫陌的刁难,骤然滑胎。彼时,她的神色与今日又有何异?年少时,往往偏信偏执,总觉得这般楚楚可怜之态是真实的,相比与紫陌的刚毅,更让人怜惜。
可经历过许多事情后,今日再瞧这副面容,再难升起同情之心,只觉得虚伪造作。
然而,他手上确无铁证,当即无法定她的罪责。
莫婕妤俯首在地,唇边忽然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嘴角骤然抽搐了几下,忽地口中淌出暗红的血迹。李北与她最近,连忙上前去查看,直呼道:“婕妤小主,您怎么了?”
莫婕妤兀然失声,双眼翻白,隐隐说了一句:“我……我就是颗……棋子。”而后,她再无声响,李北探了探她的颈脉,已然停止了跳动,朝绵柠摇了摇头。
莫婕妤死的突然,甚至来不及宣召太医。杨惠妃惊慌地看着无声无息的莫婕妤,稍时才缓过神来,羸弱地直起身子,说道:“皇上,此事过于蹊跷,怕是其中还有不可告人之事。”
采薇亦道:“莫婕妤东窗事发,现又惨死,其中原委一时如断线的风筝。可正是如此,恰恰说明了太后中毒并非惠妃娘娘所为。”
绵柠看了她们一眼,道:“朕从未怀疑过惠妃,莫婕妤能做下大错,光靠她一人是万万不能的。”他思忖着,忽唤李北到了跟前,吩咐说:“将莫婕妤的贴身婢子拘起来,着人好好审一审,看有什么发现。”
“诺。”李北即刻就差人将服侍过莫婕妤的宫人一一锁拿了。
莫婕妤的尸身被抬了出去,翎秀宫经此闹腾,终于彻底地安静下来,如同静谧的午夜,悄然无声。宫中为了太后中毒,已然人心惶惶,而今莫婕妤又死在翎秀宫,怕多生谣言,绵柠与杨惠妃等人商量过后,此事便以莫婕妤的身故而了结,不再大张旗鼓地寻根问源了。
明面上平静无常,私下却让李北秘密审讯了那些宫人,只待从中寻到蛛丝马迹。然而,太后中毒仍是查无实证,倒是从莫婕妤的婢女青灵口中,得知了另一桩尘封的旧事。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