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老六大张着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满身满脸的血污。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就连姿势都没怎么改变。左臂几乎抬不起来,好像是脱臼了。花了大价钱买的小圆盾碎了,掉了一地的渣子,只有套在左臂上的环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处,看起来有些变形,即便是有心想要取下也没有那么容易。短刀还好好的握在右手,有些卷刃,看样子也是用不成了。
白虎!白虎呢?老六猛的惊醒,自己不是还在和白虎搏斗吗?现在哪儿去了?
老六惊慌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还在与白虎搏斗。林鑫语跟那只最大的白虎打得难解难分,不像是很快就能分出胜负的样子,老六总有一种感觉,那只白虎并没有尽全力,至于林鑫语,他总是感觉有些神秘,至于她还有没有底牌,老六说不上来。奇怪的是那只雪团似的的小白虎依旧稳稳的趴在大虎的耳朵上,打到这个程度,居然都没掉下来。壮熊与他相对的那只白虎打得旗鼓相当,一人一虎似乎都尽了全力,都在奋力支撑,壮熊的格斗经验应该更胜一筹,白虎则是耐力要好一些,长此以往,壮熊怕是要吃亏。珍珠与琥珀是两人合力对付两只白虎,略处下风,不过两人应该是配合惯了的,倒也不会很快落败。鸳鸯的体力似乎要差些,技巧方面显然是她的强项,对付一只白虎也算游刃有余,不会很快取胜,至少在体力耗尽前也不会输。最不济的是贾四,常年充当弓箭手,体力方面是不吃亏的,格斗技巧与经验就差得太多了,同样是对付一只白虎,只有他显得捉襟见肘,左支右拙也不过是在勉力支撑,身上多处挂彩,不说立刻会败下阵来,也是败象明显了。只有鹦哥似乎胜利在望,盾牌被她挂在了身后,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把双手剑,舞起来势大力沉,打得白虎东躲西藏,身上也有了几处伤口,看上去再加一把力,白虎就能被她拿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人,八只虎,正好。
不对,少了一只,跟自己对打的那只哪儿去了?
老六急忙仔细再一看。原来是灯下黑,唯独没看自己脚下,那只白虎正趴在脚下半步的距离上。说是趴着也不准确,确切的说是烂泥一般的散落在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做的吗?”一式破风斩,真要有梦境中那般威力,对付一只白虎也未必做不到,只是自己显然没有那个实力,甚至破风斩是不是真像梦境中那般威力无穷,老六都不敢肯定,毕竟做梦学功夫,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大牙。
想不透,老六索性也不再想下去了,一直这么纠结下去不是老六的作风。不管是怎么做到的,反正白虎是死了。继续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只会让自己错过更多。现在是与白虎生死相拼的时候,老六虽然不相信自己有斩杀白虎的实力,不过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助力,打赢的机会总是要更大一些——虽然现在也是逃跑的最佳机会,不过老六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何况他一个人跑掉,也未必出得了天马岭。
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回了被白虎拍飞的短刀,盾牌没有了,暂时也没什么好替代的。
贾四的情况最危险,可即便加上自己,老六也不认为就是白虎的对手。
鹦哥的情况最好,可她打得大开大合,自己冲上去搞不好还让她放不开手脚。
珍珠琥珀姐妹俩靠的就是彼此多年磨合的经验,老六可不认为自己也能有这种默契。
至于林鑫语,老六当然更不可能去给她添乱。
还剩壮熊和鸳鸯。
壮熊只是勉强和白虎拼成个平手,加上自己最大的可能依然只是平手而已。鸳鸯倒是已经处于上风了,只是在体力上稍稍吃一点儿亏,经验与技巧完全能够弥补,若再加上自己,虽然其实也没加上多少战力,要拿下那只白虎应该不难。
浑身酸痛,每向前一步都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老六还是向着鸳鸯正对着的那只白虎冲了上去。
“先用着。”鸳鸯一甩手,将自己的盾牌扔给老六,几乎就是转瞬间,她的左臂上又出现了一面小圆盾。
就和老六想的一样,有了他的牵制,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白虎还是不得不分心应付,鸳鸯自然也更加游刃有余,几招之后,避开白虎扑击的前爪,短剑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划,切断了白虎气管。白虎还没有死,却已经动弹不得,应该也是活不了的吧。
“你去帮壮熊。”鸳鸯看也没看已经倒下的白虎,向着珍珠琥珀那边的战团冲去,还不忘嘱咐着老六,“自己多留点儿神。”
老六也心领神会,鸳鸯的战力可不是自己能比的,把她解放出来,与珍珠琥珀也有些默契,那边的战斗应该也会很快结束吧。自己去帮壮熊,更多的也就是虚张声势,牵制的作用远大于其他,已经没必要再拿命去拼了。
果然,刚刚还很焦灼的战场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鹦哥正对的那只白虎眼看情况不好想跑,被拦腰斩做两段,空下来的鹦哥去帮助已经岌岌可危的贾四,那白虎对付贾四还可以压着打,再加上鹦哥就完全不是对手了,不大功夫也被拿下,差不多同时,鸳鸯珍珠琥珀三人也决绝了自己那边的两只。剩下一只想跑,壮熊和老六也只是稍作拦截,鹦哥早已大步赶上手起刀落,砍下了它的脑袋。
只剩最后一只了,也是最大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