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汲言才终于将当时的心境说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对我笑得那么和善,也从没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我虽然小,但是也能感受到人心的复杂,尤其是从来不待见我却突然对我那么好的父母,我很想相信他们,也渴望得到他们的关心爱护,可那带着目的性的关爱我虽然小但不傻,察言观色我也学得很好,他们想要什么真的太过明显了,所以我真的做不到被他们忽悠蒙骗,那是太爷爷留给我最珍贵的,我绝对不会被诱惑了让他们得逞的。”这真的感谢父母的不在意,因为他们的不在意,她还什么都不明白没有记事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性情很敏感,让她明白突然的讨好绝对不会是发自真心而是带着目的性的,所以实在无法欣喜若狂,反而是对父母的好带着很深的戒备心。
或许在他人看来她太过冷漠,可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她,如若换做跟她相同的情况,能做到才令人奇怪呢。
rer也说:“所以你能坚持住真的很厉害,太爷爷过世的时候我第一次看你爸妈在b市停留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他们是觉得对你有亏欠要把你带回j市好好对你呢,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打着这个主意,我听到爸妈说的时候可生气了,又不想让你知道了伤心就捣乱了,可还是没能阻止他们把合同拿到你面前,看到他们对你献殷勤却带着那么深的目的我心里真的很着急,你没被他们忽悠成功我差点都欢呼了。”
“可他们也并没有放弃啊。”
rer神色微微一变:“什么意思?”
“后来我心理上受到了太大的伤害回了j市后,他们也还是没有放弃想将太爷爷留给我的将军府给买了的事,我一回去就对我百般好,一开始我以为他们真的是因为我受到了心里创伤对我心存愧疚想要弥补我,可直到某一天突然地又提起这事时,他们的真实目的暴露了彻底地换了一副嘴脸,强硬地想逼我签字,我没从他们甚至是半夜里趁我睡着了进我的房间想让我按手印,只不过我因为那次的事夜里总是睡得不安慰很容易醒过来没让他们得逞,很长一段时间我睡觉都反锁着门还买了密码手套戴着睡的,当时我觉得人心真的太过可怕了,尤其是最亲近的人,因为往往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给我最狠的一刀,关于人心难测的事,是他们先给我上了最现实的第一课。”汲言突然轻笑:“或许真的是他们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当时谁都不敢轻易相信,甚至对你也开始产生了戒备和怀疑,还对你撒谎骗了你试探你,很神经质,后来确认你对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是我想太多了才对你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rer惊讶:“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我不说了吗?因为他们摧毁了我对人心的信任我不敢轻信任何人,为了试探你当然不会跟你说这事了,后来他们知道我油盐不进就不再打着那个主意了,我担心会让你发现我对你也有过不相信就没敢跟你说,因为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回到j市,她的生活并不差,可那个地方,真的让她感受不到一丝的安全感,就算是和她关系较好的汲语,真心把她当妹妹家人对待的同时也是带着目的的,所以人心真的让她觉得太过可怕了。
“你如果告诉我我一定会让爸妈把你接回b市的。”他虽然知道那个地方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感,却没想到会带给她那么大的难受。
“你觉得爸妈当时会想见我吗?不说爸,可妈呢?”
rer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意思:“妈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吗?从我回到j市开始,妈并没有打过电话给我,只是给我爸妈打过电话询问我的情况,她不是不关心我,也知道大哥的牺牲不是我的错,可她是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得到完全理解无动于衷?她也需要接受的时间,还无法面对我。”无关对错怨责,只是人都会有无法接受的事,都需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再善解人意的人都是如此的。
失去了儿子的母亲那么快就能够重新面对她了,可她却因为那件事而一直逃避无法面对,长辈真的不知道比她善解人意开明多少倍。
rer也没再回话,因为他是明白的,自家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他很清楚,也知道,母亲需要的只是时间。
话题岔得远了,汲言又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太爷爷去世时,我还太小,根本什么都不懂,那么多人伤心难过哭泣,我只记得看着很多人进进出出家里,然后就被你给带回了房间让我不要跑出院子里,你说太爷爷只是睡着了,我问你太爷爷什么时候醒,你说这一觉太爷爷会睡得很长,然后我就没有再问什么了,因为我也似懂非懂了。可能真的是我当时太小的缘故,太爷爷又不爱拍照,我对他的脸都快记不起模糊了,长大后有能力给他尽孝时他又已经不在了,就留下一座偌大的将军府和茶园给我,我唯一能为太爷爷做的,就只剩下好好守护着他留给我的东西和他那些还在的珍贵老友们了,这些年那些爷爷们也一个一个地相继不在了,而我如今可能连这个都办不到了。”
rer反应极快地想到:“是公冶家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
“这次的事,他们也被牵连进去了?还是说,公冶家有人犯了那两个大忌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最常发生的就是钱色了,这两个能将一个一世英名受人倚重德高望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