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倒头痛苦,我一时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学医的天赋,或许跟着母亲学医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我当时真的想回头,平平凡凡的做一个女孩子。父亲走到我跟前,把我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孩子没事的,你做的很好!你可一定要坚强,我现在也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尽管艰难我还是将这条路走了下去,时至我真真成年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夫。那天我接手的病人是一位官至四品的官员的贴身侍卫,他跟着官员打拼天下二十几年,据说多次救过官员的命,两人有着很深的交情,也深得官员的信任。在最近的一次剿除匪祸的行动之中他为救官员身中三只毒箭,身上被砍六刀。
当他被送到我的医馆后,官员和他的妻子流着眼泪求着我一定要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无论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我在保证他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的同时向他们说明白:这种程度的创伤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康复的,身体被毒素浸没时间太长,想要将毒素全部排出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你们一定要有耐心,药才的花费也将非常高。
大面积创伤治疗的关键就是防止伤口发生病变,用尽可能短的时间让伤口愈合,这其实并不是多么难办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药材一定可以治愈。最可怕的是侵入他体内的毒药,想要清除他体内的毒药最重要的一位药便是异兽摄乳的**。由于摄乳极为稀有,产乳又特别少,这样每一天的花费都将大大增加。
一方面我要用绝好的补药维持他的生命,一方面又要尽可能吸出体内毒素,如果吸出的速度赶不上毒素侵没的速度,他就会死亡。他的妻子和官员表示充分理解,一定会坚持到底,他情况越来越危急,抢救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在我和医馆的人员全力抢救的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花费的不断增加,官员和妻子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变的消极躲避,他们渐渐开始拖欠药材费用,而且态度越来越差。
其实这种情况我自己也是有预料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最初的慌乱信心已经逐渐过去,随着药材费用的逐渐攀升和抢救成功的遥遥无期已经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决心彻底击垮。
其实现在的状况对于这个官员来说是再糟糕不过的,这样的重伤即使能够存活下来,很可能面临的是终身残疾,这样他以后就没有办法再效力于官员,今后的他只能成为官员的累赘。对于官员来说现在最有利的状况就是他死掉,自己再用省下的钱给他的家属做安葬费。
其实官员的态度并不是关键,只要他的家人不放弃他,我还是有决心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即使这很困难。但最怕的是家人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们一定不会明说放弃治疗的话,因为当婊子也要立贞节牌坊是人性。
我跟着我阿娘行医二十年看尽各种悲欢离合,和各种人性的表演,对他们的心思和把戏,真的是一眼看的门清。
我虽然能治愈**的疾病,但是面对人性的扭曲却无能为力,这就是阿娘的难处,我之前一直不懂阿娘那无奈的眼神中掩藏着的悲哀,只有我经历了才懂了!
整个医馆的药材已经用尽,没有足够的费用就没有药材,或许没有银两的我什么也干不了,银两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对于一个医者来说。
终于在多次讨要金钱后,官员和他的妻子撕破脸皮。官员一个劲的破口大骂,只是对我大声的斥责和和辱骂,而他的妻子只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偶尔伸手去摸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本官为官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在你们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你们莫不是将银两都吃了回扣吧!花这么多钱,怎么没见他有什么好转?”
“亏这医馆还是医仙的名号,你们根本就不是庸医,是兽医!”
“本官若是给了你钱,你能确保给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吗?你们不能!那如果人死了,你们凭什么不能把银两给退回来?你们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还救什么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就想着捞钱,你这天下第一的牌子还是摘了吧!”
“你们不医就把钱算清楚立刻滚,在敢说我女儿一句,我就让你躺在这里陪他!”父亲怒发冲冠,站在医馆门口。
“她就是个兽医!”官员不服气的喊道。
父亲一手将他举起,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知道吗,我女儿已经一个月十天没回过家了。”
官员挣扎着跌落下来,“她是大夫,我们出了钱,她守着他是应该的!”或许是他怕了,说完便扬长而去。他的妻子跟在官员身后,出门官员便搂住了她的腰,笑着问道,“宝贝今晚想吃点什么?”
妻子痴笑道,“我吃什么都行。”两人就这样**,知道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控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匆匆离开了。父亲看着我的背影,留在原地扼腕叹息。
回到充满各种药味的病房,是我熟悉的每一味药,看着每一个药方都是那么可悲和亲切。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裹满了各种药膏,两眼含泪。
我已经抢救他那么长时间,医者和病人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你就不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知道他现在很艰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