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因珍爱三郎,对此杯亦是极为珍重,用了数年感情深厚,今朝突然碎了,心疼不已。
当晚,段三郎早早前来,见董氏神情失落,闷闷不乐,只当是还为昨夜一事恼恨自己,也知昨夜确实伤人心,便诚心诚意来给董氏道歉。
董氏道,“三郎多想了,我何时生过你的闷气?我知昨夜你亦是无奈。”
三郎诧异,问道,“既不是与我赌气,为何见我前来却是闷闷不乐?”
董氏怅然道,“你送我的紫砂杯今早打碎了。”
三郎笑道,“一个杯子有什么不舍?我再与你买来更好的便是。”说着紧临董氏坐下,令丫头们快些准备晚饭,口中直叫,“快饿死了。”
那番饭前心急的神态,倒还是小时的样子。董氏见了,心头一喜。
片刻间,晚饭布好。三郎见有董氏喜爱吃的桂花糯米藕,便夹了一片放在董氏餐盘中,董氏去吃时,三郎这才见到她左手上缠裹着手帕,便问怎么了。
采画一旁站着,早就想把早上的事在段三郎面前告个状,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这会子见他来问,一来担心小姐顾着大局不肯多讲,二来随小姐嫁入段家的多年前已是熟悉三郎,自然比别的丫头胆大的多,这会三郎来问,她不等董氏回答,自己抢先把早上令仪如何的气焰嚣张又如何撞到小姐的事情详细讲了一番。
董氏心里也生令仪的气,但她要做少奶奶的表率,遇事不能闹大只能压制,所以就算想让三郎知道,又恐失了仪表,也不好背后讲与他听。
采画年轻气不过,讲诉的时候她也没拦,也没说话,倒像是听别人的故事般静静听着。
三郎听罢,低吼一声“岂有此理”,筷子“啪”的拍在桌上。
董氏这才扭头训采画道,“没见三爷吃着饭吗?你倒来讲这些,诚心给爷添堵,真是该打。”
采画急道,“即是小姐觉得采画该打,那采画就索性全都与三爷讲了,反正这些话一日不讲一日堵得人要命,讲完之后要打要骂采画听凭处置。”
三郎好生奇怪,问采画道,“还有什么事你家小姐瞒着我?让你这般要命地难受?”
采画心里一横,便把令仪如何在生了彬彬后持子骄横,如何对董氏无理刁难的事情统统讲了一遍。末了又道,“三爷,这些事在段府上下,恐怕除了老爷夫人和您,没有不知道的。”
三郎垂眼听着,并不插问,直到采画讲完了,他也良久没有说话,那样的沉默,反而让空气里分外凝重。
过了阵子,方道,“我也偶有听闻,令仪对少奶奶有些不敬之处,我亦几次警醒与她,却不想她背着我竟是做的这般过份!”
又转而问董氏道,“采画讲的这些事,你为何从未与我说起?”
董氏道,“一来恐你心里劳烦,二来她再怎样,也是为段家生下男丁的。”
三郎喉间一声冷笑,道,“我虽喜爱彬彬,但她这般对你,我也是断断不容的。”
一句话,讲的董氏心里复又温热起来。
两人继续吃了晚饭,早早休息,一番温存。。
次日,段三郎仍是留宿在董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