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依旧。
令仪如在往常,早就想办法把三郎叫了去,但这回不同,段三郎从没对她那么冷漠过,她几次想要想办法把三郎再叫来,但想想那晚他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又多少有些惧怕。
于是这样忍耐些,以为三郎与她一时赌气,不出三日必回。谁知到了第五日仍是不见三郎影子。
每日午饭令仪也不叫下人端到房里吃了,而是改回饭厅与大家同吃。有时碰见三郎,远远的,隔着几个人,她奋力找机会瞧着他,但他却看也不往自己这里看一眼。
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认识自己了呢?令仪满腹疑问。
到了第六日晚上,令仪突然记得三郎曾最爱自己的昆曲,便在月华初升之时精心上了彩妆在院子里唱《牡丹亭》。
那是三郎最爱的曲子,他们也是因它而相识。
月亮越升越高,转眼已至中天,夜深秋风寒,令仪独自在院中的金黄灿灿银杏树下唱着昆曲,不见三郎前来。
四房的院子与正房院落相距不远,他不会听不见,只会,充耳不闻。
心里越发冷透,小丫头好心叫了几次,也是不理,拿来厚衣服来披也不肯。
待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时,正巧听见正房院中有三郎低低的笑声,片刻,又似听见了董氏窃窃的私语。
他二人在做什么?这般清冷的秋夜,为何留恋院中窃语低笑?难不成,故作欢笑给自己听?
一时,万箭穿心般。
令仪不明白,自己年轻貌美,气质妖娆,曾不知让多少男人神魂颠倒。首胎就为段家生了长孙,这么大的功劳,为何在三郎心里终不及一个董氏?
只不过是农历十五晚上自己任性了些,何至于这般冷意薄情?
……
这晚,碧落坐立不安。
小玉并不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只晓得一遍遍地问,“诗诗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吗?”
碧落摇头,“你去睡你的吧,别管我了。”
“您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打坐修炼,也不读书,也不睡觉,却是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抬头望着月亮,一会儿又低头想着心事的,又不说是因为什么,这么反常,让我怎么能放心去睡呢?”小玉满脸担心的神情。
小玄也是很担心,它不管主人有无命令,直接从主人头发上跳下来,趁着小玉不注意,化身成了小蛇的样子,也充满担扰的望着主人。
“咦,你怎么也这个神情看我?”碧落抬手碰碰小玄的头,问道。
小玄轻轻吐了吐信子,表示在询问。
“姑娘,您看,连小玄都在担心您呢……”小玉说道,“您到底是怎么了嘛?”
看来不说点什么这小姑娘是不肯离开了,碧落被问得没了办法,只好说道,“我是因为这明月之夜,想起了一位旧友……”
“旧友?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呢?”小玉问道。
“哦,是啊,因为好久没见了嘛,也不太想提……”碧落说道。
“也是一位小姐?”小玉天真的问。。
“呃……”碧落看着小玉清澈的双眼,“唔唔……”她含糊地答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