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楼西城。
此时距离他出发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许彦臣坐在马上,望着远处的城墙感到格外亲切。
这是一座极普通的城,对于他和他的部下来说却代表着食物,代表着享受和财富。
杀了信天游之后,要大大的捞上一笔,饱饱地吃上一顿,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再去黑石城狠狠地杀上一通。
人生的美好不过如此,让那些袍泽见鬼去吧!
“神龙军执行紧急军务到此。”
队伍到了东城门,部将拿着身份令牌与门军交涉。
城门本来就是打开的,门军验看无误后立即放行。
许彦臣一马当先过了吊桥,在城门里边停了下来,对门军头目说道,“去禀报信城主,就说神龙军过境,需要补给,请他出来面谈。”
那名头目恭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好半天,头目才带几个人回来。
其中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上前施礼,“下官楼西城外务督办使典松见过将军,信城主到城外演武场操练军马不在城中,将军有何需要吩咐下官便是。”
许彦臣眉头微皱道,“如此不巧,本将军还有些军务与信城主商谈,不知他何时去的?几时回来?”
典松回道,“今日辰时出城,城主大人携家眷去的,应该是顺便游玩一番,至于几时回来,下官就不知道了,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月。城主大人可是带了许多吃食,一两天肯定是回不来的。”
“演武场很远吗?”许彦臣略一沉吟问道。
“城南六十里处,算不得很远。”
许彦臣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典督办使,请带路,本将军到演武场去见信城主。”
他本想让典松派人把信天游喊回来,转念一合计,一来一去就是一百二十里,他与信天游又互不统属,人家未必就火急火燎来见自己。
如果稍有耽搁,袁士徳和鲁照可能就到了,到时查抄城主府,自己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至于先抄家?
开玩笑,人家在外练兵,你抄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听到许彦臣让他带路,典松恭敬地说道,“下官遵命,我这就安排劳军事宜,让将士们饱餐,许将军是用过饭菜去,还是随后就去?”
“先不必安排了,军务紧急,本将军带着所部直接到演武场去见信城主。”
典松应了一声,回到自己马旁,对一位随从悄悄使了个眼色,而后翻身上马,“将军随我来,咱们从城外走。”
随后带着许彦臣出了东城门向南而去。
典松的随从也是上了坐骑,快马加鞭从城内往南方疾驰。
“典督办使,能不能快些?”
楼西城南北两侧都是高山耸立,典松在前面领路,选择的道路不但斗折蛇行,而且行进速度很慢。
行了好一会儿,许彦臣看到典松速度一直上不来,禁不住催促道。
典松赫然一笑,“不瞒将军,下官这坐骑是匹老马,脚力已经不行了,只是跟随下官多年,一直舍不得换掉。”
许彦臣朝旁边的一名军士一指,“你跟典督办使换下坐骑。”
这下典松无话可说了,换完之后,按照许彦臣的要求,快马加鞭急速前行。
行不多远,典松手指绕上几根马鬃用力一拔,战马受痛猛地一甩脖子,把典松摔下马来。
“这马认生啊?”典松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揉着后背呲牙咧嘴地起来。
“再换一匹。”
许彦臣是真急了。
这次还好,尽管典松的速度没有之前快了,但终于顺利抵达了城南的演武场。
那是大山环绕的一处山谷,很是开阔,里面建有一些木屋,木制的栅栏环绕,十分简陋。
演武场中,数千名黑甲卫正在列队操练,喝喝有声,气势不凡。
演武场的边缘整齐排列着近百口大锅,香气从锅里逸散出来,令人垂涎欲滴。
队伍停在演武场大门外,典松下了坐骑朝里面招了招手。
一名正在操练的黑甲卫跑了过来,“典督办使……”
“去禀报城主大人,神龙军许将军到访,说有重要军务。”
那名黑甲卫道,“信城主不在营中,让我等自行操练。”
“去了何处?”许彦臣问。
“城主大人和家人进山游览,现在具体到了哪里,小的实在不知。”
典松朝许彦臣一笑,“要不将军到营中小坐片刻,下官进山找找,或许能找到的呢?”
许彦臣脸色阴沉地琢磨了一下,他总不能直接带人去搜山,也只好如此了。
典松离开后,许彦臣没有进演武场,只是在外边观望。
时间不长,黑甲卫的演练暂时告一段落。
他们排着队整齐地走向香气四溢的锅灶。
有火头军从木屋中取出一筐筐的碗筷,分别放在各个灶台前。
看样子马上就要开伙了。
负责操练的黑甲卫统领于兆兴拿着筷子,在锅里一扎,挑出一块肉来,放在嘴边咬下一块。
“嗯……不错,很香……排好队,不许争抢,人人有份,开始吧。”
火头军过来,拿起勺子准备分发食物。
“许将军,军士饿了一天一夜了。”旁边一名部将提醒了许彦臣一句。
许彦臣扭头看了看,手下的神龙军正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锅灶,样子十分可怜。
实际上,他也很饿,不止是饿,是又饿又累。
“在此候命……”
他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