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小七到达西陲边疆的时候,那里已经糜战了三天三夜,硝烟还没散去,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整个江面变成了黑红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与此同时,诸侯集结的精锐骑兵与石枯国的惊武蓝魔昏天黑地恶战一场,最终败于远望谷,全军覆没。
紧急招募的奴隶与囚犯编在一起,被武士和骑在马背上挥舞长刀的骑士像牛一样赶拢起来。
与所有领到铭牌的死士一样,邪小七被分到了第一编队,几乎没有空闲时间。每个人在领完一套笨拙的机扩铠甲和只够一天的口粮后,就跟着大队人马赶往了远望谷。
经过一天一夜马不停歇的艰苦跋涉,到晚方始歇息,人已累得力尽筋疲,手臂麻木发抖。
第二天一大早,一条黑线似的队伍蜿蜒朝着青绿色的山峰继续开拔。青灰与枯黄相间的密林层层叠叠,覆盖了视线所及的大部分天空,唯见飞鸟成群而过,又扑扑簌簌地消失在森林里。
还没到达目的地,邪小七等人遭遇了一场艰苦的歼灭战。
林子里突然窜出的十几条人影惊得马嘶人吼,为首的武士兵器还没来得及出手,瞬间被无数利刃狠狠刺穿,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彻底咽了气。
几个奴隶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坏了,嘴里不住地叫着,转身飞跑。背后冷风袭来,渗着寒气的刀锋穿过铠甲直渗进去,透骨的凉意。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犹如火焰般鲜艳。
邪小七披着厚重的铠甲,里面的机括来不及打开,就被刺猬般爆射出一排排尖锐的利齿刺中,这些利齿狠狠插进了铠甲当中,爆裂在射中的一瞬间如莲花绽放。
邪小七腹部中箭,可是手脚敷在铁青的铠甲里面无法活动,血迹很快就渗透了中衣。此刻,他的身体正仿佛因了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而紧紧地弓了起来,整个人甚至在微微颤抖,但并没听到他发出呻吟声。后背却一片明显的汗渍,将衣衫紧紧贴住。
人群早就大乱,这些身披笨重铠甲准备去往站场的死士迎接的第一场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大批奴隶在绝望中倒下,鲜血火焰一样蔓延,与朝阳的颜色融入一体。
几十个头戴铁面具的武士呈一字形拦截了溃散的人群,惊恐的奴隶与囚犯还有少量押解的士兵不得不在强大的功势面前放弃了抵抗。
只有一个少年例外,虽是弯着腰,眼里的怒气火焰般燃烧。
邪小七听到了锻刀低沉的嗡鸣。
“小子,找死是吗?”一把长刀“扑哧”一下就刺进了邪小七的铠甲里,还真是锋利的刀。不仅割破了精钢打造的铠甲,几乎戳穿了邪小七的肋骨。
利刀从铠甲上划过,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少年牙齿深深陷进自己的皮肉里,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沾在他俊秀的侧脸上,看上去竟有些森白的狰狞。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为首那人低声叹息。
看不清他的面孔,但邪小七却能感觉到藏在镀银面具下的杀戮之气。
“来啊,来啊,有种杀了我。”邪小七眼里布满了血丝,突然吼道。
银面具武士似乎笑了,笑得残忍而冷酷。他冷哼一声,爆闪而出的刀花,也如银蛇万道,如同排山倒海奔涌而来的洪水般向四方卷涌。
可是谁也没有看见,刀茫过后藏在银面具下惊惧的表情。
银面武士到死也不明白,这世上怎还有这样的刀法?
一朵红花绽放在银面武士的胸口,一股温热的暖流喷泉般涌出。
那也是恶魔般的存在,邪小七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了。刀如龙吟久久不绝,寒光中映出所有人惊惧的脸孔。
就在杀戮开始的时候,邪小七唤醒了身旁的一个奴隶,偷偷帮他打开了机括的铜扭,解开了身后铠甲的开关。
旌旗倒下,人群炸开。闪着冷光的锻刀肆无忌惮的大开大合。夹着血肉的惨叫此起彼伏。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戴着面具的武士很快就在邪小七的凌厉的刀势面前落荒而逃。
邪小七手里紧紧攥着一柄长刀。眼里燃烧着火焰一样的光芒。嘴角浮现出刻骨的杀戮之意。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斩除妖魔,一斩定乾坤。
无名刀的真谛本就如此,无法无章。无来无去。更多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又好像海纳百川般什么都包含。不经大脑发出的信息全由感觉控制。招式的开合几乎没有办法看得清。一斩一收之间没有花梢的表演。
寒彻冰底的恐惧滞在喉咙里。没有来得及发出喊叫就随着骨头的破裂声灰飞烟灭。大概再也不会恐惧这样的刀法了。因为死人不会害怕。银面武士肝胆俱裂,哼都没哼直接倒地而亡。
…很多年以后,少年似乎又想起曾经作过的梦,有个没有名字的人出现在他的梦中。
“为了激发你的最大潜力,我在你心里设了个幻境,这个图谱就是要让你悟出其中的奥秘。快去吧孩子,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何去何从。就看你的照化了。”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风大的睁不开眼睛,路口的灯光昏黄暗淡。马蹄得得的声音好像还在敲打着耳膜,年轻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无名的视线里。淡淡的抿一口清茶,眼神中充满了炙热的火焰。:“这么早就知道了无名刀的秘密,是福还是祸,谁又能知道?无名刀一出,其实也就注定是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无名的眼睛看着远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