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丢人呢!”宝庆公主大声呵斥,“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啊?我是公主,他女儿嫁给我儿子就是皇亲国戚,他们能不愿意吗?是不是大哥?”
方中愈摇头,“我不愿意。”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我女儿有个大嗓门的婆婆。”
“呵呵,大哥说话真有意思,你女儿才多大你就知道她婆婆大嗓...”话说一半宝庆公主才反应过来,“你说谁大嗓门呢?”
赵辉和方中愈大笑不止,也不理她自去喝酒庆贺...
方雨奇两个月时,方中愈跟张玉景说:“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带着孩子回一趟胶东?我这个女婿还没见过丈母娘呢!”
张玉景摇头,“还不是时候,你不知道我母亲的性子,现在回去我八成怕就要出不来了。”
方中愈纳闷,“虎毒还不食子呢!咱俩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她还不认可啊?”
“等等,等等,等雨奇大了再说...”
这一等三四年工夫就过去了,到了永乐十四年朱棣再次提起迁都北平之事,朱高炽和内阁都赞同;有两个大臣提出异议,被朱棣罢了官,至此再无人敢反对。
第二年春天郑和第六五次西洋归来,带回古里、爪哇、锡兰、以及喃渤里、卜剌哇、苏门答剌、南巫里、沙里湾泥、彭亨等十几国的使者。
来使都代表本国国王向大明臣服,并带来大量进献礼物,朱棣大喜,重赏各国使者、回赠各国国王礼物。
他认为这是个吉兆,立即便派人参照南京皇宫样式、在北平选址大兴土木修建皇宫,准备迁都北平。
这天是二月十五,方中愈照例去都司衙门,他现在今非昔比了、调了莫生谷率领一旗抚司弟兄充当随身护卫。
来到衙门进了自己房间,点卯的事情由值日官负责,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坐着喝茶、等着处理事务。
这边刚喝了半杯茶莫生谷便推门进来,这家伙仗着是老弟兄从来都记不住敲门的规矩。
方中愈倒也不在意,问道:“这么早就有事儿?”
“头儿,”莫生谷说道:“外面有个小太监要见你。”
“太监?”方中愈颇感意外,自己从来跟太监没有什么瓜葛呀!难道是有圣旨下来?“请进来吧!”
莫生谷出去,转身领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进来,方中愈见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更觉疑惑了,“小公公,是皇上派你来的?”
“小人见过袁侯爷,”小太监施礼说道:“我是替郑大人送信来的。”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个方胜送过来。
“郑大人?”方中愈纳闷问道:“是哪一位郑大人?”
“回侯爷,是郑和郑大人。”小太监说着施礼退了出去。
这真奇怪了,方中愈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从未见过,他怎么突然给自己写信。拆开方胜见上面写着寥寥数字:请君午时三刻,德胜茶楼畅饮,请务至,百拜。下面落款一个郑字。
嗨!有事儿不说,无端端的请自己喝茶干嘛呢?
“头儿,那个三宝太监找你干什么呢?”莫生谷的好奇心依然很重。
“我也不知道,没说什么事就说请我喝茶。”方中愈说道:“我也纳闷呢,从来没跟他打过交道呀!”
“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请你喝茶肯定是想求你办事儿。”
“哈!他可是当今皇上身前的红人,什么事儿会求到我呢?”
……
方中愈做了几年都指挥使了,业务也都熟练了,近来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按照朱棣的意思派人监视朝中大臣、监听民间舆论而已。
为官多年,方中愈深刻感觉到朱棣年纪越大疑心越重,总怕有人要造反、甚至怕别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嘿嘿,这就是当年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的结果,所谓做贼心虚嘛!
一个时辰后,公务也就处理完了,闲坐了一阵、又到各处走动看看,便快到午时了,方中愈换了便装,也不带莫生谷等人,自己溜溜达达的出了衙门。
德胜茶楼在皇城以东的东顺城街上,地势有点偏,很纳闷郑和怎么找了这么个别脚的地方。
到茶楼时是午时两刻,方中愈问茶坊是否有姓郑的客人定桌,伙计刚回答说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便走过来,拱手问道:“敢问可是袁侯爷?”
方中愈见他四十左右年纪,方脸宽额、目光敏锐、颌下无须,便还礼道:“在下袁中愈,您是郑大人?”
“呵呵,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在侯爷面前我哪敢称大人?”郑和非常热情,上前抓了他的手摇个不停,“哎哟袁侯爷,早就想结识你就是一直没得机会,今天真是万幸万幸啊!”
“郑大人客气了。”
“快快,侯爷请楼上坐。”郑和牵着他的手上楼,来到一个肃静的雅间。
伙计立刻送茶水点心上来,别看茶楼不太起眼,点心却非常讲究:黄桥烧饼、牛肉锅贴、什锦菜包、麻油素干丝、桂花夹心小元宵、薄皮包饺...
这些年,方中愈早把南京城里有名的馆子都吃遍了,东西一上来便知道这些都是秦淮河附近几家最有名的饭庄、酒楼里的招牌菜。不禁笑道:“郑大人真是有心,可是费了许多周章。”
“一点小心意而已,一是表达我真心结交袁侯爷,二来也是怕普通玩意入不了你的眼。”
“费心费心。”
“侯爷太客气了,这有我带来的西洋美酒,请侯爷品尝。”郑和回身取了个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