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暖从树上跳下,脚沾地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黑影从头到尾都藏在黑色的斗篷里,一丁点面容都看不见,弥暖也没有探究他到底长什么样的心思。
暗鸦是离愁的暗卫,很少会与他们打交道,若他们不是离愁的亲信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当年他们都是跟着离愁出来的,他们都是同一拨的星辰教弟子,在离愁准备除掉冥虚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地站到了离愁面前。
“殷斐然已经抵达武林盟外,正打算派人潜入孤雁塔,你早些做准备。”
暗鸦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卷轴,“这是孤雁塔塔底的地图。”
弥暖接了过来,又听暗鸦说道:“那个人每隔一段时日就会过来一次,下次来的时日便是明晚亥时,你尽快禀报教主,各方面都该动手了。”
弥暖凝重地点点头,拿着卷轴消失在了黑暗中,暗鸦也从另一个方向慢慢步入了树林深处再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某处的暗室里燃着一盏昏暗的烛火,将棋盘旁边的两人影子映在了背后的墙上。
其中一人落了子,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房间内格外的清晰。
“我输了。”另一人认输。
“说输为时尚早”那人顿了顿,“季修晏太碍事了。”
“上次可惜了,无叶没有将其除掉。”他又有些奇怪,“无叶的剑术在季修晏之上,又有兰六的协助,不应该失手才对。”
“狡兔三窟,季修晏不是那些世家公子,该经历的都经历过,切莫小看了这人,那次行动他估计早就猜到了,不然为何外出的东方临恰恰会在那个时候出现阻了你。”
特使微微叹了口气,“在东方临手下,拼尽全力才能有一战之力,当时暗处还有人虎视眈眈,我没信心能将殷小楼从东方临手底下带走。”
“无妨,守得了一时未必守得了一世,当年顾筝不也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吗?更何况现在。”
“说的也是。”
“现在最碍事的是季修晏,上次他的人都跟你跟到了武林盟。”那人语气微凉,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这种挡路的棋子就该早日铲除。”
说着那人便又吃下一子,特使那边的情况就更为不妙了。
特使叹了口气,“我会尽快出手。”
“他奸诈狡猾,你小心着了他的道。”
“之前是有所顾忌,若是真的动了心思想要他的命,他决对不可能逃出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还是小心为上,你什么都好就只是有些时候过于自信了。”又落下了一子,“你看,你故意引我入局想趁我不备扭转局势。”
特使哑然,他刚才的确存着故意引入局势的心,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普通人能看穿的,“大哥还是大哥,我自愧不如。”
“行走江湖需要武功,但要想真正的扬名立万可不能少了算计。”映在墙上的人影骤然起身,“明日是阿萍与璃儿的忌日,你祭拜完后就让季修晏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特使沉默了几息,沉声应道,“是。”
此时孤雁塔内,一行人又到了关押各门派高手的地牢里。
“开门。”为首的人命令。
手下的人很快就顺从地打开了门,门内的尉迟云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
“尉迟兄,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你被发现了?”黎容以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担心道。
尉迟云梗了一下,现在他和黎容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还你你你的说,简直和季修晏一样膈应人。
“你们九华宗怎么就出你们这种人?”尉迟云极为不屑。
“嘀咕什么呢?起来跟我走!”
黎容动动身就从草铺上下来,好几次逃脱了黎容精神已经好了不少。
“不是你,滚回去!另一个!”
“我?”尉迟云慢吞吞地起身,与黎容互视了一眼,这还是他来这里第一次被叫走。
一踏出牢门,双手就被一道玄铁锁链给捆了起来。
这些执天教的弟子已经蒙着脸,黑压压一群像极了来索命的修罗,尉迟云不免想到入了阴曹地府也是如这般被小鬼看押着,压着送去一层又一层的地狱。
经过长长的甬道,尉迟云不着声色地打量着“住”了这么久的地方,看着这迷宫一样的路,每个拐角都守着两名弟子,修为都不低,而且墙上还有许多机关按钮。
他眼睁睁看着带路的人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眼前的直角弯瞬间就变成了一条三岔路,这时他才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举动来。
光是这个迷宫一样的路都得让他头疼一阵,更别说这跟爬虫一样的守卫了。
尉迟云这人在外闯荡了十多年,懂得何为能屈能伸,一路老老实实的跟着后面一声不吭。
最后跟着几人进了一个密道的门口,为首的人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人带他进去便是,你们就在此候着。”
“是。”剩下的弟纷纷行礼。
那人在入口的门上摸索了一阵,密道的入口随即被打开,那人率先一步走了进去,尽管尉迟云并不想跟进去,下意识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那人走了两步驻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尉迟云很快斟酌两下就跟了上去。
这里的密道与外面不同,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守着,没走多远便走进了一间密室,密室外守着两人,前凸后翘显然是两个女人。
“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