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当李怀走进刘氏的屋子,迎面见到的,便是便宜母亲刘氏憔悴的面容。
“见过母亲。”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李怀这熟悉基础礼仪,过去的那位李怀,虽然行事乖张、肆无忌惮,但是在这位母亲面前,还是颇为守礼的,只是不喜被人管教,所以平时与刘氏并不十分亲近。
这给了李怀不少便利,加上禁足令的效果,让他不至于在刘氏面前经常晃荡,只不过现在为了要解除问题,方才过来,而且也突然想到,那位便宜三叔李宇,刚才还说要来刘氏面前说情,结果转脸就撤了,果然不靠谱的很啊!
“这些天,我也听了你的事,都在家中没有外出,总算是让人省心了些,”刘氏坐在桌边,看着李怀说着,“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李怀注意到,便宜母亲的脸上满是疲惫,便不由想到了自己那位名义上的二哥,现任定襄侯李惯。
便在李怀大婚之后的第三天,定襄侯李惯忽在一次宴席上昏倒,随后便一连昏迷两天一夜,着实将这阖府上下给吓得不轻,跟着便是一片大乱。
后来李惯虽然醒来了,但老夫人刘氏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李怀的胞兄长李惯,她可谓耗尽了心力,找了长安内外名医过来,都不见起色,心里已经有几分明了了,只是不愿意接受。
“母亲这两日胃口不好,儿子特地来看看。”李怀说着,小心的观察着对面的老夫人,回忆着之前几次见面,这位老夫人都颇为严肃,多有训斥。
“这些事,你不用多想,只管说来意吧,”刘氏眉头微皱,“你的性子我知道,没有事是不会来找我的。”
李怀暗暗叹了口气,拱手说道:“正要向母亲说一事,是我那好友,荣国公府的小公爷,如今在北疆得了大功,为朝廷新贵,将要回京,着人与我通报,想要约我叙旧,孩儿思量,如今却是结交的好时候……”
“荣国公府的公子?”刘氏微微一愣,然后点头说道,“他是个成器的,这几个月来,长安有不少他在前线的事迹流传回来,你若能和他交善,该多向人家学学,若能得其一二,也能让我放心,只是……”
李怀前面听着,还觉得顺利,但一听这个“只是”,却是心中一动,脑子里闪过刚才徐氏离开的一幕。
果然,接下来就听老夫人道:“你那五婶子刚才来说了些事,是先前你在外面胡闹,有不少人家都找到了她那里,惹得院子上下鸡犬不宁,这是不该,所以央求我,再关你几日!”
李怀眯起眼睛,心底有怒气上涌。
那徐氏果然是来告状的!
刘氏则继续道:“她还道,你这些日子,时常与小辈厮混,你还学那说书人,胡编些故事,真个胡闹!”刘氏开口便是责备,“你兄长最近身子不好,你怎的也不多来看看?只是与小辈厮混,能有甚出息?有这功夫,为何不去读书?我将你禁足家中,一来是怕你新婚之时出去惹出风波,二来,就是让你多读些书,能安定心神!”
“唉!”说着,刘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你若是有你兄长三分性子、学识和本事,我也能放心,也是李家之幸,只是为何会是这般?怎的二郎就是那般命苦啊!”
眼中闪过一点寒芒,李怀心中怒意愈盛,却不好当场发作,须知设定之中,天下以孝道为首,百善孝为先,别说便宜母亲乃是原本李怀亲母,就算是后妈,闹出不尊之事来,也会影响前程,尤其是这个时候,更是如此。
兴许,那妇人就是希望我一怒而失状!
正在这时候,这府中管事过来,说是李宇派人过来了,有要事要禀报,这人正是李窘,见着李怀模样,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多说。
“既是老三的人,赶紧请过来!”刘氏按下话头,先让人进来。
“见过老夫人!”来人乃是一文士,相貌堂堂,向着刘氏行礼之后,又问候了李怀,后者见了这人,心中已定。
“原来是纪先生,不知我家三兄弟有什么话要对老身说。”刘氏的语气很是客气。
“吾家主上今日与七公子相谈甚欢,知道他最近闭门自省,读书为学颇有所得,刚才只是只言片语,就很是欣喜,只是衙门里有急事,这才不得不暂离,却还是记挂着,就派了我来,与老夫人说个情,让七公子这两日,能去他府上聚聚,说说话。”
刘氏闻言一愣,指着李怀道:“他说的是怀哥儿?”
那纪先生点点头道:“正是七公子!”随后,又道,“我家主上还言,最近有国公府公子大胜归来,这长安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要与之亲近,七郎自小便与小国公相交莫逆,正是接洽之时,此事或关系到李氏兴盛,当谨慎待之。”
“那小国公,如今这么当势?”老夫人吃了一惊,再看自家儿子,露出了疑惑之色,?随即问着纪先生,“老三真这么讲?”
“正是如此,若非衙门有急事,主上当亲自过来,与您说。”
刘氏听着,沉默起来,最后点头道:“老身知晓了,回去告诉老三,让他放心,既然关系到李氏一族,老身定然不会轻忽。”
“既如此,那在下便回去复命了。”纪先生说着拱手,又冲着李怀施了一礼,这便离开了。
他一走,这厅堂顿时陷入安静。
李怀只是站着,并不出声。
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忽然道:“既然是这样,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