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恩声,细细瞧着。
……
“你先下去吧,把这些子一定一定好生收着,等本宫想好了如何回皇上再说。”忍着难捱悲愤,我交待顺子。
她的一生,竟是这样度过的。原来淑太妃教给我的,知恩图报,念一路相携之情,说的竟是先皇贵妃。
‘茗儿,有生之年,多么想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可我知道,那总是不能了。或许,是老天让我带着这个遗憾,等待下一世轮回,与你再做姐妹吧?!’回忆在耳边嗡嗡作响,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何尝会吝啬那一声姐姐。
原来,毓秀殿中你说你从不想对不起我,你做到了,可是,你却让我景茗对不起你。
何姐姐,你好‘狠’的心!
腮边苦涩咸味渐渐浓重,扑倒在榻沿上无声啜泣。二十四岁的年华,虽说不是宫廷女子最为有利的年月,然而却是一个女人真正如花生命的开始。那一张张黄表纸上的斑斑字迹,炳如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刺入心门,那么痛,那么深刻。
袖摆轻轻晃动,我头也未抬,只依旧窝在榻边,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幽咽的声音,“问竹,本宫没事。也都累了,叫大家都歇了吧。”
‘问竹’不再摇动,却似乎也没有离开。我私心想小丫头定是见我狼狈模样,又要与我穷耗了,便起身,转头道,“问竹你这丫头……”
“--皇,皇上!”
一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才发现来人不是问竹,而是一国之王。
鹰一般犀利的眼眸,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就是鹰在盯着平静水面,哪怕是有小小的鱼儿吐出
“这,你,哪儿来得?”正当我愁苦不得松懈之时,沂徵突然停止了他所有动作,厉声问道,寝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我闻声,看他手中托着的正是淑太妃送我的白玉兰吊坠。我因喜欢,便一直未曾摘下,还是淑太妃亲手为我戴上的。而,看沂徵那副紧张严谨的表情,思及何姐姐留下的书信,我有些怀疑,便不再遮掩,揣测问道,“是臣妾在冷宫中得遇一位故人,她送予臣妾的,臣妾喜欢,便一直戴在身上了。怎么,皇上见过?”
“不!”沂徵断然道,“不,朕不曾见过。”可我分明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欣喜了,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殊不知,男人有男人的思量,女子有女子的算盘。
清晨,微风入室。幽幽醒来,身边已是空空无人。问竹端了水盆进来,屈膝笑道,“娘娘好睡,圣上已经早朝去了。”
我点点头,故意不理她眉间地窃笑,“快梳洗吧。”
早膳用的不多,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歪倒在榻上,身心居疲的感觉十分强烈。扯过问竹,低声问道,“皇上昨儿怎么来咱们宫里了?”
问竹诧异道,“娘娘说胡话不是?圣上来咱们宫里不应该么?娘娘是皇后,往后娘娘还要生育皇太子呢?圣上不来,那可怎么行?”
“问竹!”我斜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撕了你这蹄子的嘴,胡话连篇。再如此,本宫回了皇上,寻个小厮把你配了去。”
被我这么一说,问竹有些吓住,急忙退后颤颤巍巍地认错,“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看她那可怜模样,我‘扑哧’一笑,道,“管住自己的,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知道么?”
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她比我应该更懂才是。正待说着,顺子从外间进来,凑到跟前施礼后问道,“娘娘昨儿可将皇贵妃所说之事说与圣上?”
我拂去问竹为我递来的茶盏,摇摇头,唇边咧出一丝苦涩,“没有,何氏留下的,实在震人心魄,本宫必须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慢慢说给皇上才行。”而且,我总觉得,沂徵并不是一无所知,不然,昨夜,对着白玉兰,他为何那么情绪激动。
自然,后面是我的想法,没有在顺子面前说出。
顺子认可我的思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娘娘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
“自然是王爷了。”
我承认,襄王确实是个线索,但是自从何氏薨后,襄王便返回了京城府邸,非诏是绝不进宫的。而且因着何氏一事,沂徵已是严禁内廷嫔妃与王贵臣子间来往,即便是有亲属也不例外。
“本宫如今哪里见得到王爷?况且,就是见到了,王爷能说什么,也是咱们预料不到的。”耸起眉头,我不得不说出心中的担忧无奈。
顺子向前凑了凑,用几乎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声音说道,“三日后,圣上会在重华殿接见鸢国使臣,王爷也会出席。届时……”
顺子没有说完,留给我自己琢磨。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差人去请是藐视宫规,那,偶然得遇,可就不好说了。我笑笑,心里也有了盘算……
清晨。
风清凉凉的,打镂窗吹进寝殿,令人嗅之神清气爽,煞为惬意。
早早的起身,梳洗、用膳。中规中矩的服饰,不失身份且有威憾气势。
顺子垂首立在一侧,直到问竹打理罢了才低声问道:“后花园的玉兰花儿都开了,娘娘可要去瞧瞧?”
我心领神会,抿嘴笑道,“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赶早不待迟,本宫可看不得花凋叶落。”
“走吧。”叫上问竹和顺子,三人迤迤,不多时便走到后花园中一席玉兰傲春而放的所在。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