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冷哼一声,再也不复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精神头,一脸痞气地突然瞪起双眼,对周天就是一通呵斥道:
“周天,这里是汝之地盘,出了如此怪异之事,汝才应该给吾一个解释!”
说完,他见鸿钧跌足而坐,并无任何言语,马上又对鸿钧喝道:
“鸿钧,若非汝来横插一杠,将吾辛辛苦苦多年潜伏于他这道门所有心血,彻底破灭,何来这样的咄咄怪事?”
“鸿钧老贼,汝好好的说道,做汝的圣人。吾只在这里与周天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原本好好的局面,一下子教汝给搅黄,才惹得如此天怒地怨。”
“不行,气煞吾也。来来来,吾与汝,再来做一场!”
鸿钧坐在那里,沉如死水,充耳未闻,直看得周天不觉心中一动,随即扭头看向怼天怼地的罗睺,反唇相讥道:
“罗睺,汝要吾解释?好,吾且问汝——”
“汝自己都说了,这是吾之地盘。既然是吾之地盘,谁又请汝来了?”
“哼,汝不请自来,就是盗,大盗是也!”
“未经允许,汝自降身份,潜伏棋道,学吾道意,闻吾道法,却又非吾门徒道众,是为贼。”
“还有,就在刚刚不久前,是谁大打出手,威逼利诱,一面美其名曰试试彼此的斤两。一面,又苦心积虑,合纵连横——”
一番话,直说得罗睺大惊失色,慌忙看向入定的鸿钧,急急摆手,望着周天连连揖道:
“且住,且住,周天道友,切勿再往下说了。不管怎样,毕竟吾与汝之言乃是私下之言,且又牵扯太多道魔密义,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必有大因果惹身,道友三思啊!”
周天要的就是这一番效果,见这罗睺,一副急吼吼的生怕别人就要说破他的伎俩,这才点到为止,冷哼道:
“亏汝还晓得这洪荒内外,还有一个因果缠身。罢了,看在现今都要面对同一个天大的事体须得速速破解,暂且也就不说了。”
“罗睺,再勿聒噪,还是学学鸿钧道友,吾三人若静下心来,好生感悟,说不定这一条莫名鸿沟,也就破了!”
说完,周天也是如法炮制,再也不发一言,沉思良久,却又比那鸿钧胆子更大了一些,一步踏出,直接走到那仍在犹自熠熠生辉的鸿沟之前,凝视半晌,随即跌足而坐,很快便也入定去了。
罗睺看在眼里,也是一屁股坐下,正要入定,却不知为何,忽然又睁开双眼,一双目光,在周天、鸿钧身上,莫名其妙的来来回回看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不知在那儿琢磨什么。
忽然,一道凶光,自他眼中迸发而出,紧接着,他张嘴一吐,至阴至寒的【玄水黑莲】便跃然而出,望着周天、鸿钧两人头上,就要悄然袭去……
就在这时,莹莹有光的鸿沟,不慌不忙,啵地一声,不徐不疾,也是轻轻吐出一朵几乎一模一样的【玄水黑莲】,望着罗睺手中的【玄水黑莲】缓缓飞去。
只一眼,罗睺便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玄水黑莲】至宝被那鸿沟中飞出的【玄水黑莲】一口吞下,当即手脚瘫软,张口惊呼道:
“汝、汝到底是谁,这世上,莫非还有比盘古还要厉害之人?”
要知道,终其一生,即便浴血战死,神形俱灭,这罗睺也从未真正从心底畏惧过任何人,除了盘古!
然后,横亘在地的【鸿沟】,就像一只微张的眼睛,无限蔑视地看了一眼已经恐怖到失态地大呼小叫的罗睺,依然还是不紧不慢,轻轻爆出一道青芒,只一下,便将罗睺打晕在地。
“啊……啊……”
罗睺大叫一声,仰面倒下,在彻底昏过去的刹那间,竟然一下子看见自己的三魂六魄,就那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真身中挤出,然后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向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路飞去……
这座山,不知其高,不知其大,不知其远。
就在罗睺惶恐至极,不知所措,几乎就要绝望之际,便感觉一路控制着他的那股神秘之力,忽然间消失了。
惊慌中,定睛一看,脚下已然是一座山峰之巅。
放眼望去,到处氤氲袅绕,雾霭漫漫。隐隐中,却又有听之可辨的鸟语花香,闻之又有奇香异果的气息飘荡。
这是何处?
罗睺正自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时,耳中却忽然传来阵阵敲子声。
敲子声,对别人而言,可能还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是对于已经潜伏在棋道门中已然悠悠千载的罗睺,却是再熟悉不过,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了。
罗睺不觉精神一振,急忙在这几米之外便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巅峰之上,紧走几步,循声而去。
不知不觉中,远远的,便又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若隐若现,出现在迷雾尽头。
清脆悦耳的敲子声,正是从两人手中传出。
罗睺顿时大喜,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当即张嘴大呼道:
“前面可是周天道友,还请救吾一救也!”
话音落处,忽然自那迷雾中生出一道莫名其妙的神秘之力,在罗睺头上重重敲道:
“手谈坐隐中,忘忧黑白间。”
“哪里来的俗人,竟敢在此聒噪?”
“咄,还不快快给吾归位——”
只一下,罗睺便感觉自己的整个三魂六魄,再此头晕目眩,摇摇晃晃,被这神秘之力推推搡搡着,一路飘摇到了敲子声近前。
然而,不到近前还好,到了近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