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袁凤华默不作声地搁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双目放着寒光地看了来客一眼,嘴角勾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
原本躲在丈夫身后的钱淑莲眼见向佑退出了五步之外,尴尬的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大红色低胸紧身超短裙,这一番动作带动了胸前两个球不停的摇晃,十分辣眼睛。
向钱氏清了清嗓子,从丈夫手中提溜过一串廉价的咸鱼和一袋干菇,直接扔给了佣人:“大嫂,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快收好了!”
“二婶!”向佑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串黑黢黢的东西,嬉皮笑脸说了一句:“您和二叔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不如下次,我们专门聘一位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子把它烹了,再请你们一家子来做客,行不行?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向芸立即举双手赞成:“婶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钱淑莲却是个脸皮极厚的,丝毫不以为羞,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自顾捋着大波浪发对佣人说:“福婶,我这人——怕胖,晚饭简简单单就行了。鱼翅、海参这些适当弄点儿,再加一只花胶鸡、鲍鱼盅,燕窝粥做甜品……其它的,我不挑!”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向家的女主人,嚣张至极!
老女佣为难的看一眼主母,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袁凤华修养一向极好,自然不把这些找茬的放在眼里。她气度从容地吩咐:“福嫂,既然老二和弟妹大老远来了,作为哥嫂自然要尽好地主之谊。那些他们平日里在家不常吃到的,就劳烦多备一些了!”
向天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言不发。
向佑在背后疯狂为大娘点赞。瞧这教科书式的外交辞令,够辣,够味儿!
两妯娌厮杀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出原子弹爆炸般的云氏花火,而后硝烟瞬间平息,就像一切不曾发生那样,相视一笑,纷纷落座了。
钱淑莲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的四平八稳。她把玩着自己涂满蔻丹的大红指甲,貌似无意的寒暄:“向佑啊!昨天《佳乐日刊》的头版头条你看了吗?”
向天诚蹙蹙眉,不太开心了。
另一边,向佑寻了一处舒服的地儿霸气的坐着,脸上没有半分窘迫:“看了啊!我挺上相的,对不对?”
“切!”向钱氏嗤笑了一声,涂满黑漆漆眼线的小眼睛带着讽刺意味的盯着二侄女儿:“既然不讨丈夫喜欢,在驰家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一个不留神儿还会带累向氏,不如早点向驰家老二提出和离了,重新找一个软和点的男人,才是正紧事儿!二婶这里,别的不敢说,优质资源嘛,还是有的!再替你寻一个门当户对、会疼人的青年俊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她左右瞧着皮相极好的女子,心中不大舒坦,连笑容也是假惺惺的:“不过,如果将来二婚的话,你的眼光可得放低一点。那些年龄大一些,或是带了娃的,都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你挑别人,别人也是要挑你的!”
向天诚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弟妹,你这说的什么晦气话?囡囡和驰冲好得很,怎么会提出那个字呢?”
袁凤华品着茶,一双厉眼盯着向家老二和他的女人。这两只小鬼儿,明显是一直忌惮着驰家的势力和驰二爷的手段,早些时候不敢下手。如今眼瞅着向佑和驰冲闹翻,盛鼎动荡,时机到了,心头发痒了,准备在这当口兴风作浪,借助钱家的财力和手中握着向氏大半的股份,让盛鼎重新洗牌,图谋将向老二扶正。
“大哥!”钱淑莲摆着一张操碎了心的热脸往上凑:“这婚姻好不好,幸不幸福,当事人心中没数吗……强扭的瓜不甜,最后苦的还是女人。向佑是您的女儿,您不心疼,我这做二婶的还心疼呢!长痛不如短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漂亮话一说,向天诚没吱声。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动摇的,怕女儿不得宠在驰家受气,也想给她再撮合一个老实些、软弱些、妻管严的男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在她的婚姻遇到阻碍的时候,至少向家还能做她的坚强后盾,让她硬气、潇洒。
袁凤华一看丈夫内心挣扎、向老二两口子面目可憎的模样,心里又气又不是滋味。如果只站在为女儿谋幸福的角度考虑,‘离’字或许是解脱、是希望,因为向佑还放不下以前那段感情,而驰家家主也有心尖上的人,强扭在一起的滋味儿只会越来越苦。但是,从向氏的发展而言,这婚姻——还得这样不疼不痒地走下去……作为大娘,她实在不宜提出任何建议。因为,无论怎样说,都会是错!此题,无解。
在一片死寂中,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向家二千金身上。因为,没人可以替别人决定以后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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