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背负了所有人目光的向佑在周遭诡异的氛围里开了口,声音清澈动听:“如果我和驰冲离婚,你真会给我介绍一个好男人吗?”她浅笑嫣嫣地看着钱淑莲,微光下那张美好的脸庞不见半点失意和难过,仿佛那些伤人的话所讲的都是别人的事儿,与己无关般淡定从容。
钱淑莲一听有戏,满脸堆笑地看着她:“当然要好的,才能配得上我家囡囡!”
“有多好?”向二小姐抬起一双秋水般动人的双眸望着自己的二婶,瞳仁里清澈见底、一片澄净:“他会一生一世爱我护我,还能给我衣食无忧、奢侈腐化的生活?会为我生、为我死,永远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待我如珠如宝吗?”
这样极品的男人?钱淑莲心想:那是恐龙般已经绝迹的存在,哪里轮得上你这臭丫头……
向佑见她为难模样也不恼:“找不到,对不对?”
钱淑莲尴尬的笑了笑:“这要求……有些高了,再往下走一些就好找了!”
“那好!”向佑知情识趣地搬了个梯子给她下:“既然在感情上找不到一个可以对我不离不弃、永远深爱的,那请二婶给我撮合一个家世显赫、有钱有势、像模像样的!”
钱淑莲在心中唾弃了一回:我呸!明明是下堂妇,还要挑人。有这般品貌的,老娘早给自己亲闺女备着了,谁给你呀!但明面上还得维持好二婶的模样:“行,这事儿好办,包在我身上!”
向佑扬唇微微一笑:“婶儿,我还有一个条件……”
臭丫头,够贪心呀!钱淑莲使劲保持着脸上的甜笑,才不至于当场发飙。
向佑轻抚着手中茶杯的边缘,感受着那温暖的热气。她瓷白的面庞如婴儿般精致,脸上那些被白色的雾包围住的细小绒毛,一根根透出湿润诱人的光泽。她说:“我要那人,比驰冲更好!”
袁凤华眉间舒展开来,已经明白这个让人操心的丫头已经自己想通了。婚姻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的,如果硬碰硬,最后只会两败俱伤。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才能走得长长久久。
吱!钱淑莲听到自己脑中绷着的弦一瞬间——断了!比驰二爷家世更显赫,更有财势,样貌更加完美的?“你耍我?”她一拳头狠狠捶在了旁边坐着没吭声的丈夫大腿上,将在向佑那里受的气全撒了出来,也算心头爽了。
向天意脸色一青,但片刻功夫就忍了下来。然后逮住女人的爪子,心肝宝贝儿的安慰了一阵,弄得在座的人快肉麻死了。
向佑收起了前一刻笑意融融的表情,脸冷了下来:“二婶,既然您替侄女儿物色不到比驰冲更好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同他离婚呢?”她说:“我又不傻!”
钱淑莲厅里所有人身上一扫,脸上神色就像看到一群垂死挣扎的老鼠一般,将厌恶和不屑的情绪全都暴露了出来,毫无遮拦:“大哥、大嫂,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就在昨天,向氏的几个股东已经将手中的股权转让给了我和天意。现在,我们手上持有盛鼎38。4的股权,已经是公司第一大股东,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闻言,向天诚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大半滚烫的水洒了出来,熨帖在裤子上,火辣辣的烫人:“凤华——”他神情迷茫的看着旁边蹙眉的妻子,颤声问:“她说的,是真的?”
袁凤华接了丈夫手中的茶杯,用干净的手绢替他擦拭着腿上的水渍和茶叶沫子,无声替代了回答。
至此,向佑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钱淑莲和向天意的动作很快,不出一天时间就抢了这么多的股份,其中固然有人情和手段的成分,但绝对离不开以炒黄金首饰在港城发迹的钱家从中大力支持。这一次,钱淑莲的娘家人为了搞乱向氏,让向天意上位,一定下了很大的血本。难怪现在向家老二在嚣张跋扈的老婆面前只能干瞪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不过驰冲出手的事,他们好像都没有觉察,真正奇怪。
钱淑莲心头爽快,连带着笑容也热烈猖狂了几分。她已经没有兴趣再同向天诚夫妻啰唣了,转而面向自家侄女,幽幽的说:“向佑,别怪二婶没给你机会,不疼你!如果你愿意同驰冲和离,盛鼎召开临时会,重新任免董事的事儿,我和你二叔可以无限期押后……你看怎么样?”驰家的势力对钱家控制向氏始终是一个潜在威胁和不可控因素,如果不能彻底拔除,他们的背后将永远竖着一根芒刺。
“向佑!”钱淑莲说:“孟秋雨亏欠向氏、亏欠大姐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作为女儿,放弃一段婚姻尽孝,应当不为难吧?”
向钱氏说完这番话,在场的所有向家人都在莫名的情绪里失神焦虑,企图理顺思路,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偌大的大厅一时极静……直到一个低哑磁性的男声幽幽响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阴暗戾气,打破了死般的沉寂。
——二婶!向佑能不能离开我,你和向家说了不算……她自己说的,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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