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与杨嫂子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远离了聚丰楼,上了大街。
一时到得布庄,布庄的小二忙忙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两位娘子是要买料子,还是做衣裳……哟,是沈娘子呢,瞧小的这眼力价儿,沈娘子这般俊俏的人儿,小的该见过一次便记得牢牢的才是。沈娘子可是来取您做的衣裳的?”
季善笑着点头:“是来取衣裳的,做好了吗?”
小二忙笑道:“做好了,做好了,小的马上让我们掌柜的出来给您取啊,您请先坐会儿吧。”
殷勤的招呼季善与杨嫂子坐了,又上了茶来请二人吃着后,才往后头叫他家掌柜去了。
因此一耽搁,季善与杨嫂子拿了做好的衣裳出了布庄时,已是午正,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了。
季善便笑着与杨嫂子商量,“这会儿赶回家去再做饭吃,不定什么时候了,不如中午我们就在外边儿吃,我请杨嫂子吧。”
杨嫂子忙笑道:“如何能让沈娘子破费,您已经请了我坐车了,午饭还是我请您、请您吃面吧?”
贵了她请不起,可不请心里又过不去,吃面倒是正好了。
季善却是摆手,“杨嫂子纯粹是陪我才上街这一趟的,那我请你坐车吃饭本来就是该的,不然你也不用大热天儿的陪我东街走到西街,西街走到东街了,就别跟我客气了……那家店瞧着生意还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吃吧?好像是吃鱼片面线的,我正想面线吃呢,就他们家了!”
说完不由分说拉了杨嫂子过去。
杨嫂子推辞不过,只得随她一路进了那家店铺,一人点了一碗鱼片面线。
只是让季善说,既不麻辣也不酸香的鱼片面线就跟没有灵魂一样,实在不合她的胃口,只勉强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杨嫂子倒是把一碗都吃了。
季善待杨嫂子吃毕,便付了钱,两人再次上了大街,打算就近叫个车或是轿子回去。
却是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一阵阵惊慌的喊叫声:“让开,都快让开——”
季善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一辆马车正发了疯似的在街道上狂奔,弄得两边好些摊贩的货架子都受了祸害,不是被直接掀翻,就是被间接殃及,当真是走一路,乱一路。
季善忙拉了杨嫂子要提前躲开。
冷不防却见街道的中央站了个小女孩儿,似是被吓傻了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至于她家的大人,更是不知去向。
季善犹豫了一瞬,见周围的人都只顾着自己躲避,压根儿没人上去将小女孩儿弄开,只能暗叹一口气,将手里的衣裳都塞给杨嫂子,“麻烦杨嫂子给我拿一下。”
然后飞快冲上去,抱住了那个小女孩儿。
却已然迟了一步,马儿已近在眼前,巨大的冲力只是余波带了季善一下,依然让她站立不稳,只能抱着小女孩儿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堪堪躲过了被马儿踩个正着,被马车压个正着。
但也足够季善难受了,浑身简直无一处不是立时火辣辣的痛。
所幸小女孩儿在她怀里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她的哭声听起来可谓中气十足,想来至多应该只受了些皮外伤;也所幸那马车经此一打岔,竟慢慢稳住,停了下来,至少周围的摊贩和行人们不用再遭殃了。
季善这才浑身卸了力,将小女孩儿松开,整个儿瘫到地上,根本爬不起来了。
一旁杨嫂子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了,还是听得方才都下意识跟着惊呼惊叫:“天哪——”、“完了完了——”的人们都改了口,个个儿叫着:“真是好险!”、“当真是老天爷保佑!”
方回过了神来,忙冲上前将季善半身抱了起来,急道:“沈娘子,您还好吧,没事儿吧?”
季善浑身都已痛木了,还有些恶心想吐,有气无力的对杨嫂子道:“我还好,倒是这小姑娘家的大人在哪里,杨嫂子帮我问一问吧,好让他们家大人尽快抱了她去医馆瞧瞧,万一摔坏了呢?”
杨嫂子急得眼睛都红了:“您自己都这么严重了,还管别人呢……早知道方才我就该拉着您了,您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回头可怎么向沈相公交代!”
好在周围的人也听见了季善的话,都七嘴八舌喊起来:“孩子家的大人呢,大人去哪儿了?你家孩子刚才差点儿命都没了,大人跑哪里去了,就这样还当什么爹妈呢……”
总算见一个妇人慌慌张张从旁边的绣庄里出来了,“呀,怎么回事儿,谁欺负我家囡囡了……囡囡,囡囡,别哭,别怕,娘来了,你告诉娘是谁欺负了你,娘一定饶不了她!”
见杨嫂子半抱着季善,只当是她们欺负了自己女儿,怒目而视,“是不是你们欺负了我家囡囡,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好意思吗?”
不用季善和杨嫂子开口,周围的人先看不下去了,纷纷道:“你这妇人好不晓事,人家救了你女儿,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说是人家欺负了你女儿!”
“就是,方才有惊了马的马车路过,喏,还在前面呢,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你女儿竟站在道路中间的,傻了一样,见马儿都要到眼前了,也不知道动不知道躲的。要不是这位小娘子飞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