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她完全惊醒。
清醒得连眼都闭不上,她的困顿被她的恐惧完完全全地盖过。
“放开我,要是摔了怎么办,要是脑溢血了怎么办。你要是失去了我,后悔八辈子去吧你。”卿因叫嚣着,直到被放在软垫之上,她才气呼呼地闭嘴。
“清醒了?”秦渊脸上含着笑,如同看马戏团一般看她。
卿因抓起一旁的膳盒,打开,里面是一屉灌汤包。她惊喜而疑惑地看向秦渊,如果她没记错,这玩意在这个时代还没出现。
这灌汤包,是她发明的啊。
“吃过一次,便知道大致的构造。说与厨艺上乘的厨师听,多做几次,味道便也相似了。”秦渊见她脸上满是茫然,便向她解释道。
卿因撇撇嘴,用芦苇的管子将汤汁吸干,尔后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
虽然对于盗版她的灌汤包这件事情,她有异议。但不得不说,大早上吃到这样的早饭,实在是幸福。
在这大昱,也只有跟着这杀千刀的,逃难的路上才会有这种待遇吧。
说到底,自己还是捡了个大便宜。
“我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了一个真相。”卿因的脸上露出极其谄媚的笑。
“嗯?”
“跟着我家阿渊,就是有福。”卿因露出一个超灿烂的露齿大笑,眼里全是满溢的幸福感。
秦渊别过头去,嘴角也是收不住的笑。
越往南走,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脱离了严寒,卿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
秦渊这个杀千刀的,平时并不怎么喜欢和她吵闹,大多时候都闭目养神。卿因总是趴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这古代的风景与空气质量到底是好。
微风拂过,心中的烦恼与污垢似乎在一瞬间,被洗涤干净。
今夜他们的歇脚处,是距离西南很近的一个小镇。
还没到那个小镇,卿因便听到路前方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这样刚劲有力的马蹄声,不像是这种小地方能有的,更像是被驯服的战马。
卿因撩开前面的绒幕去瞧究竟,一旁的秦渊也总算睁开眼来。
自家商队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一支队伍在前行。浩浩汤汤一支队伍,队伍的最后面拖着大件的行李。
应当是一支举家迁移的队伍。
这支队伍走得很慢,自家商队似乎没打算更在这支队伍后面,马鞭一挥,车便迅速赶超过去。
卿因一个踉跄,摔在秦渊的身上。
她抬起头,对着自家杀千刀的露出一个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嘈杂。
“区区一支商队也敢超过我们官家的队伍——”
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只是这声音似乎熟悉得很,卿因在脑中回想。这声音,这个有些猥琐的男音,她绝对在哪里听过。
“是裴应。”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家杀千刀的幽幽的声音。
对了,是裴应。那个和梁素有染,拖累了全家的妈宝男。
卿因迅速带上面纱,撩开一旁的绒帘,去瞧与自家商队并驾齐驱的裴家迁移队。
一旁的迁移队里的某个马车,帘子也同样是撩开的,从里面探着一个脑袋。
卿因望去,脸上露出笑容。
果然是裴应,这娃还是鼻青眼肿的。看来年末宴上回去,大概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揍。
“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商人也敢和我比,还不快退后,退后!”裴应叫嚣着,唾沫横飞。
卿因撇撇嘴,看来他爹被贬完全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教育意义。
这孩子,还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
“车夫。”卿因撩开绒幕,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再行驶得快些,完全超过他们。”
商队的车马每年都要更新,俱是采用最好的西域马。像裴家队伍那种配置,自然不能够与车队进行比较。不一时,卿因便感觉到暖车的速度加快。
她听见裴应骂骂咧咧的声音,脸上露出恶劣的笑来。
这种纨绔子弟,她是真的对之鄙夷。
“我们今夜还是要宿在前面的万镇吗?”卿因别过头,询问秦渊道。
“不,我们就在前面不远的西郊庙歇息。”秦渊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纵容来。像这样喜好收拾纨绔子弟的阿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他让自身强大的终极原因,便是有能力让媳妇欺负她想欺负的人。
“西郊庙啊,我怎么听着很是荒僻啊。”卿因思索道,这东西听着,怎么有种闹鬼的气氛。
到傍晚时,他们车队在西郊庙停了下来。
果然就如卿因所想,这西郊庙十分荒僻,远远望过去有一种兰若寺的气氛。也不知道里面的“小倩”美不美。
卿因跟在秦渊后面,和里面的主持打过照面之后,便指挥商队的人将行李搬进去。
外头看着就要倒闭的西郊庙,里面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卿因的屋子在秦渊的旁边。
吃完晚膳后,她一直赖在秦渊的屋子里,缩在秦渊屋子里的藤椅上面,津津有味地看着小人书。
直到,小人书被收走。
她的眼前出现秦渊那双带着狐疑的眼睛。卿因连忙抢回秦渊正要翻开的小人书,死死地藏在身后。
“这书,都写了些什么。”秦渊扯出一个笑,尔后回到自己的案几前,继续写南馆密令。
“写一个农家女,是怎么和自己心悦的男子相伴一生的故事。”卿因笑着,满嘴忽悠道。
“我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