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既欢喜,又觉得少了贵族礼仪,可丈夫说,礼仪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家怎么随意怎么来,能怎么办呢,只能趁男人不在家时,教导儿子礼仪了。
母亲是大家闺秀,又是嫡长女,两岁的章弘睿被教导的很好,即便坐在父亲的腿上,有些得意望形,可小小年纪看到母亲的目光,还是有克制力的,并不放肆撒欢,规矩中带着随意,随意中又有贵族的规矩,正是一个富足中产阶级的表现。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说得就是章年美这样的男人,历经千帆,潇洒渡世之后,回归家庭,尊妻爱幼,不拘泥于形式,总能给妻儿意外的浪漫,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吃好饭后,章年美把儿子递给了妻子,“我到前面看看。”
“哦。”邢式一手抱儿子,另一只手理了理丈夫的衣袍,看着他和卫仁出了院子,去了前面。
“夫人,我来抱小公子吧。”
“我再喂些汤给睿儿。”
“是,夫人。”
邢氏一般不随意蹿门,倒不是她不想,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生来就是按当家主母来教导的,丈夫任正五品武将,上要打点,下要拉拢,处处都少不了她这样的当家主母。
但在北郡王手下,她这当家主母还真不太需要上打点下拉拢,因为,他们的关系简单,既不需要小心什么,又不需要巴拉什么。
跟北郡王妃相处,那就更简单了,只需要质朴、投缘,不需要费心什么,更不需要左右逢源。
邢氏的日子过得比在娘家还简单、随心,当然,前提是她得拎得清,不要把简单的事搞复杂,幸好,就算她想得多些,她那什么都通透的夫君总能点拔一二,让她不要想多,简简单单就好。
近一年的相处,邢氏算是看明白了,北郡王妃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受、无需上下打点的日子,他们嘛也跟着这样,多好。
章年美和卫仁到了前面,被几重小木院包围的中心草地上,十几个公子哥正在玩锤丸,嬉笑声不断,“进了,进了……”
“王五,你这厮耍什么花招?”
“没啊,我是正经打到洞里的呀!”
“我呸……”
两个公子哥边说边抢抡棒,“我来……我来……”
……
章年美笑道,“还真挺热闹。”
卫仁笑笑,“大部分公子哥是刘载呈带过来的。”
“这小子是京城一霸,听说连皇太后、皇后都宠他。”
卫仁道:“我听庄先生说,这小子生辰八字好,宫里的娘娘们都拿他当喜郎君。”
“怪不得呢。”章年美想说,麻二娘也是福娃,怪不得两人投缘,不过他拿二娘当妹妹,这种话不会轻易说出口。
由于小娘子比较多,秋白砚请单小单帮忙安置,一直处理到天黑,才把京城来的小娘子们安置好。
赵煜宁喜滋滋的坐在刘载离小木屋正厅里,“离哥哥,你……不怪我跟过来吧。”
刘载离面色淡淡,“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这里的风光。”
“多谢离哥哥!”看到未婚夫并没有责怪自己,赵煜宁紧张的心放下大半,“离哥哥,天都黑了,晚饭……”
“我已经让人提回来了。”
“哦。”
“吃好后,早点去休息。”
这意思就是允许她一起吃了,赵煜宁的心情大好,“是,离哥哥!”笑眯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离哥哥身上。
几日不见,离哥哥好像又变好看了,神清骨秀,气宇轩昂,他打从骨子里就透着高雅翩然,惹人心神荡漾,又不容人有半分肖想,真迷人。
刘载离低垂眼皮,安安静静的喝茶水,了解的他的小厮知道,郡王这是思考问题呢,不了解他的人,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比如他的未婚妻,虽然人坐在他身边,可总感觉他离自己千丈远,这感觉让赵煜宁不安,“离……离哥哥……”
刘载离抬眼。
“你……什么时候回京?”其实她想问,为何不说话,是讨厌我吗,到底不敢问出口,一出口,那张朦胧而不确定的纸就被捅破了,没有女人有勇气这样做。
“还不确定。”刘载离淡淡而回。
“哦。”
仆人拎着食盒进来,“爷,晚饭到了。”
“嗯。”
仆人们赶紧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不一会儿摆放好了,“爷,好了。”
刘载离立起身,“宁娘,这边坐。”
“是,离哥哥。”心意难安的赵煜宁被这简单的一句又说得活络过来,离哥哥肯定是做事做累了,所以他不爱说话,对,一定是这样的。
——
章年美走了一圈后,渡假村里什么人,什么情况,马上摸清楚了,对手下人道,“拔三百人过来。”
“是,将军,小的马上就去办。”
“不要扰民,小心盘查。”
“是,将军!”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章年美还是到了庄先生小木院,“耗子,没打扰到你吧。”
庄颢刚洗漱好,听说他来了,连忙出来迎接,“我是怕扰到你这个忙人。”
“哈哈……”章年美大笑,“我忙什么,总共二万人,小意思。”
庄颢在前面引路,带着他到了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就两万人,你跟王爷整天轮着训?”
“我和子安不是怕这些人废了嘛,所以天天训着。”